天塌地陷后面一句是啥-天塌地陷后面一句是啥啊
1.元天寰的他的话
元天寰的他的话
十二岁的少年天子暗暗想道:一位帝王,应当是醉拥丽人,醒握江山。他从来也不准自己真的睡去。因为,他心中爱着那位美人,也爱着这片江山。
天寰转身面对皇陵,用不高却铿锵的声音发誓:“父皇,我走了。我绝不建造自己的陵墓,我定会来陪着你们的。历史不会忘记您,史官不会再苛求您,因为您是我的父皇。在我回来之前,让我先做完该做的事。然后,我就来这里了。我会日夜守护好您和母后两人的宫殿。”
“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上官决断。除了你的脸蛋,我看不出你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你可有为之奋斗的梦想?你打算往何处去?”
“非也。如果这些话都算残酷,将来就更为难堪。夏初,你向往的是远方,绝不会局限在山里。昨夜我对上官说,要留住你。不能像对白鹤那样折断翅膀,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你……。”
“……朕每到桂宫,总有一种婴儿般的奇特感觉,好像总觉得母后回到了身边,朕就可以安心入睡。不过,对你也算失礼……”
元天寰沉默半晌,忽然站立起来,抚摸着振翅飞到他肩膀上的鸽子,他顿消疲态,目光炯炯:“公主,朕保护五弟,何尝不想保护好你呢?……朕十六岁出征至今,这是第一次有女孩送给我的战袍……”我有点惭愧,难道这是专门送给他的……?但我只狡黠一笑:“元天寰你要谢我?”他傲然望着殿外秋雨,也潇洒的笑了:“你呀,有什么值得朕谢的?明天来送朕吧。”
元天寰好像明白了,他端详我良久,付之一笑:“朕虽然想知道那是什么,但难为你的苦心。随你处置吧。不过,对五弟之事,以后你不要插嘴了。光华,君子之道有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朕不仁,所以有隐忧;五弟年少,智慧不足,才会有困惑;你呢,因为家国之痛,总缺乏一点将过去都摈弃的勇气,因此你有时才会怕。仁,智,勇,只有真正的君子如同上官,才会兼而有之。我们三个都是帝王家人,帝王家人难以成真君子吧。”
我勉强一笑:“嗯,可惜他早逝,梅花也是寂寞的吧。”元天寰想了想:“对。北朝皇帝大多年寿不高。一个人倒不在乎生命长短,只有留下些痕迹。就如朕这样的男人,生命中也可成全一段奢侈吧。”奢侈?我抬眼。他如果说的是我,我可担不起。我生命的奢侈,只在上个春夏,就被消耗了不少。不过对这人,爱情真但奢侈了。元天寰略带讥讽的一笑,凑近我的鼻子:“光华,朕就在长乐宫纳了你,如何?”纳我?这句话真属晴天霹雳,我总算回神过来了。他在开玩笑?我脸烧红了,清了清嗓子。我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顶回去:“元天寰,你的身体恐怕还没有好吧。” 他笑涡显露,目光幽深:“朕的病体不是关键,只怕你的心病才是问题。光华,一切都随着这冬天而过去,你将是朕之妻。三月三日,大婚如期举行。朕已决定了,你也没有异议吧。从此刻起,你只要想这件事就足够了。五弟与崔惜宁,数日后便会行聘礼。”
他扬起下巴,微微冷哂:“当然,朕天生就非仁君,也无所谓后人的口诛笔伐。记得五弟还是个小孩儿,跟着朕住在太极宫,晚上他说:哥哥,哥哥,以后让我找个自己欢喜的女孩送作堆,好不好?朕答应他:好。弟弟有了喜欢的好女孩,就来告诉朕。因为那时朕以为朕从此有足够的力量让他在感情上追求。五弟三次拒婚,事不过三,崔氏女是第四个,他以此决绝方式向朕说明了他的心意。朕片刻前狂点梅花,也悔配给他崔氏。对他这个人,朕本来最该明白,而不是由上官来提醒朕。可是,朕如今也在雾山中。朕选了南朝公主,婚事已昭告天下。五弟却在三千水中,只恋那一瓢。即使让他去西北,朕对京城内的流言,飞书置若罔闻,此结依然在他的心里,还有在她的心里。人世沧桑,朝野战争,朕在弱冠之年,就早已老尽少年心,又该拿少年们如何是好?”
他终于放下了笔,挺起身来,俯视着我:“光华,你只有十五岁,朕愿意看到你真的哭,而不是假的笑。但你现在最要面对的不是元天寰,也不是帝国,而是你自己。元君宙,他要面对的倒不是自己的内心,而是自己太尉王的职责,还有内外的虎视眈眈。朕在昨日已秘密收回存于兰若寺的诏书。你来漠北那晚,说到殉葬的事情,朕又想到了那份诏书。其内容机密,但朕现就可以告诉你:朕若真有不测,以五弟赵王元君宙继位,以南朝公主炎光华为皇后。”
平天响雷,我住了哭,抬头看他,他竟然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不过,既然朕活下来,那份诏书,就只能被销毁了。除非有人让朕在婚前驾崩,不然你一生,只能跟着朕这样恶名昭彰的男人在一起了……。不错,我元氏皇族在草原游牧之时,确有兄终而弟收继嫂的婚俗。但如今汉化已久,对朕这样的皇帝,更绝无可能。”
天塌地陷,那人似也可挡。他说:“你没事。因为我不准。”
有一股血腥味。我穿着中衣,侧头,元天寰的衣裳上,一团团的血迹,恐怕是那时抱着我的时候沾染上的。他没有换衣服。好像也不在意。他微微皱眉头,转到我脸上,才缓和些,他一字一句的说:“光华,你不该来救朕!即使朕不是皇帝。元天寰也不想自己的女人为他牺牲。朕足够强,强到可以让你做你内心希冀自己成为的那种女人。也因为朕已足够的强,朕不要你为了朕强自改变天性。朕从来不喜人工弯折出的树。那样的树,即使高大,也将缺乏美感。在乱世,虽然人们不断在流血,生命也如流星般。但是为此,美更应值得珍视。
元天寰是钢,光华就可以洗涤他的水,元天寰是日,光华就可以是缓和他的风。朕从锦绣江南寻你来,也是希望你给将来统一的皇朝带来属于南朝的文化,南国的风雅,南方的气息。未来我们那个皇朝,不再有南北,而是融合的。人们看到皇后,就知道南朝其实并没有灭亡。皇后,为天下至尊的女性,也为天下人之国母。与朕在最高处,你更要活出不同的自己来。朕无数,你可活人无数,朕心满是疮痍,你可流芳百世。只有最强的男人,才配拥有身心都最美丽的女人。在当今之世,也只有元天寰才可以做到。”
他深沉的声音在桂宫中有回音:“光华,昔日舜帝弹琴,造诗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夏初时节,常有南风,南风自然,却可解忧,可安国。对朕,你就像南国之风。你不用着急。朕虽不年少,但还可以等你。”
他的声音响起,冷酷的,如同素日,充满了自尊:“走开!朕不需要任何人。”
我静静谍,元天寰这些天清减了太多,更添一种脱俗清逸的俊美,他好像沉溺于往事:“因为他稚子时说:‘我长得和我大哥一样。’那时他是个胖得极好看的小孩,朕已是少年了,朕实说:‘阿宙,你不像朕。朕长得像父皇,你容貌像你的母亲。’等朕下朝,罗夫人说,阿宙用筷子戳自己的脸颊,说因为希望跟朕一样有个笑涡。朕听了就告诉他:‘你虽然不像朕,但你可以多做朕少做的事。朕不大笑,弟弟替朕多笑吧。’……”他说不下去了,摇摇头:“人们说兄弟如参商星,朕总不愿他和我分开,但到了此刻,恐怕……要是你方才不出来,朕与弟弟,一辈子都是参商之星了……”他凝视自己的手,忧郁的苦笑,好像自己的手是畸形的,又如影相随。
他的指尖撸我的睫毛,柔声而清晰的说:“你才来桂宫,朕对你说,朕有许多可以给你,但朕不会自己给你。现在朕想,因为朕是皇帝,有的东西朕不懂该如何给你,也因为朕是皇帝,朕已经给你的,绝不收回去,除非你不要了。光华,你真愿意跟着朕这种人在宫里一辈子?朕放你走,你要不要?”
他朗朗道:“你不相信?朕可以让你走,现在就是个好机会。无论你选谁,朕都可以让你跟他走。不错,朕是公告过天下,但公告总不能抗拒亡的。假如你觉得和朕在一起勉强,朕也不强求这种奢侈。朕本是万年孤独之人,又不知道寿数多长。洛阳的白牡丹,朕从未有心移植到宫内,因为怕宫内的气息坏了它生长,也担心朕若不在了没有人照顾好它……”他把手掌从我手中滑出去:“你要走,朕会有办法。而你在朕的国土里,能平安生活。”
元天寰将我圈着怀里,对我悠然道:“这海棠花,朕一个人看了许多春。今日再不同了,光华,这是你我的宫。我希望没有别人,永生只有你和我。”
元天寰又带着我去文烈皇后生前居住的椒房殿,手植一棵桂花树。他告诉我:“母后的心愿,就是希望我找到妻子的时候,能去她的殿前栽下一棵她最爱的桂花树。海棠固然娇艳,毕竟无香。而桂花清冷浸一天秋碧,亘古有天香,才是皇后之树。”
我抱住他的脖子说:“我也不知道何时生子。但你曾说过,这个宫是你我的宫殿,多了一个别人,都不算的。这一生,少了一天,天寰,你都是食言。”
你好好看书。书不仅能帮你,说不定也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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