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之童不喜诵-虽使五尺之童

tamoadmin 成语典故 2024-09-08 0
  1. 《孟子》滕文公章句上
  2. 明史 后妃传翻译
  3. 许行的名人故事作文
  4. 怎样解释“巨屦”,“小屦”
  5. 《孟子》滕文公上:?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
  6. 《孟子集注》卷五·滕文公章句上
  7. 有关善辩的经典问答事例

8.6共修孟子第十九课(滕文公章句上第四节+孟子对农家的驳斥),原文如下: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文公与之处,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五尺之童不喜诵-虽使五尺之童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以自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曰:“然。”“许子必织布而后衣乎?”曰:“否。许子衣褐。”“许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织之与?”曰:“否。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于耕。”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曰:“然。”“自为之与?”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

 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今也南蛮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于曾子矣。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末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艾婷的分享:

孟子的思想在滕国践行如火如荼时,有自称神农后代的许行,找到滕文公请求投靠,过了一段时间,又有陈氏门徒来到滕国,希望做滕之子民。陈相与许行相遇并学习之,后来见孟子并和孟子进行一番"同耕同食"的大讨论。

以孟子的思想,如何看待陈相的"同耕同种"思想?

一."一人之身,百工之所为备。"在孟子看来是带所有的人往越来越劳累的路上走,是让社会退步。在神农时代最缺乏食物,神农带领大家共同寻找粮食、挖巢穴,解决温饱。但在距离神农已有三千年,战国时代社会已经不是原始分工,相对于同耕同食年代已经非常现代化。

二.天下的事有大人之事,有君子之事,有小人之事。在尧的时代,天下尚未平,尧找到舜治理天下,舜派禹疏理河道治大水,又令伯益掌管火政趋禽兽,用契做司徒教百姓人伦。或劳心或劳力,分工统筹规划明确;为农夫时则为农夫,为君王时则为君王,分人以才为之慧,教人以善为之忠,为天下得仁者为之仁。

三.同耕同种是神农外在的形,为民***是神农内在的神。许行,陈相之流没有学到神,只留于形。孔、孟、周文王注重神,一脉相承,注重形,只会夜郎自大,有形无神,违背自然之道。

从清静本心而发,追求事物的本质,透过现象看本质,真正的道重在神而非形,思想扎根,思维成熟,坚定心去探索实行。

Alice的分享:

闻: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

思: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照猫画虎,有形无神。陈相与许行只看到了神农氏的行,并没有理解其中的真正含义,真正的原因就在于学得不精造成错误的理解,正如大学所说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修:用心学习经典,清静本心。

《孟子》滕文公章句上

1. 求一篇关于能言善变的文言文

《墨子.公输般》-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

原文:

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子墨子闻之,起于齐,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

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愿藉子杀之。”公输盘不说。子墨子曰:“请献十金。”公输盘曰:“吾义固不。”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说之。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国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公输盘服。子墨子曰:“然,乎不已乎?”公输盘曰:“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子墨子曰:“胡不见我于王?”公输盘曰:“诺。”

子墨子见王,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糠糟,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必为窃疾矣。”子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满之,江汉之鱼鼋鼍为天下富,宋所为无雉兔狐狸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糠糟也;荆有长松、文梓,(木鞭)、(木丹)、楠、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以三事之攻宋也,为与此同类。臣见大王之必伤义而不得。”王曰:“善哉!虽然,公输盘为我为云梯,必取宋。”

于是见公输盘。子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公输盘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余,公输盘屈,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子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矣。”

子墨子归,过宋。天雨,庇其闾中,守闾者不内也。故曰:“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知之。”

译文(大意):

墨子反对使百姓遭到灾难的混战。他听说楚国要利用云梯去侵略宋国,就亲自跑到楚国去,跑得脚底起了泡出了血, 这样十天十夜,到了楚国的都城郢都。他先去见公输般,劝他不要帮助楚惠王攻打宋国。 但公输般不答应。

墨子就要求公输般带他去见楚惠王,公输般答应了。在楚惠王面前,墨子诚恳地说:“楚国土地很大,地大物博;宋国土地不过五百里,物产也不丰富。大王为什么有了华贵的车马,还要去偷人家的破车呢?为什么要扔了自己绣花绸袍,去偷人家一件旧短褂子呢?”

楚惠王虽然觉得墨子说得有理,但是不肯放弃攻宋国的打算。公输般也认为用云梯攻城很有把握。

墨子则说:“你能攻,我能守。” 他解下了身上系着的皮带,在地下围着当作城墙,再拿几块小木板当作攻城的工具,叫公输般来演习。

公输般用一种方法攻城,墨子就用一种方法守城。一个用云梯攻城,一个就用火箭烧云梯;一个用撞车撞城门,一个就用滚木擂石砸撞车;一个用地道,一个用烟熏。公输般用了九套攻法,把攻城的方法都使完了,可是墨子还有好些守城的高招没有使出来。

公输般心里还不服,说:“我想出了办法来对付你,不过现在不说。”墨子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想怎样来对付我,不过我也不说。”

楚惠王听两人说话像打哑谜一样,问墨子说:“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墨子说:“公输般的意思很清楚,不过是想把我杀掉,以为杀了我,宋国就没有人帮助他们守城了。其实我来到楚国之前,早已派了三百个徒弟守住宋城,他们每一个人都学会了我的守城办法。即使把我杀了,楚国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楚惠王听后知道要打胜宋国没有希望,说:“先生说的对,我决定不进攻宋国。” 这样,一场战争就被墨子阻止了。

2. 关于能言善辩的文章

孟子《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章》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

「文公与之处。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

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

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自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 曰:「然。」「许子必织布然后衣乎?」 曰:「否。

许子衣褐。」 「许子冠乎?」 曰:「冠。

」 曰:「奚冠?」曰:「冠素。」 曰:「自织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 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於耕。」 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 曰:「然。

」「自力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 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

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义也。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

洪水横流,泛滥於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

兽蹄鸟迹之道,交於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

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

当是时也,禹八年於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於禽兽。

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 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

」 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

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

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 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於夷者也。

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於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

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於子贡,相乡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筑室於场,独居三年,然后归。

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 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

」 今也南蛮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於曾子矣。吾闻出於幽谷,迁於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於幽谷者。

《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 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

」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

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

或相倍蓰,或相什百,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

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选自《孟子?滕文公上》 『译文』: 有个研究神农学说的人许行,从楚国来到滕国,走到门前禀告滕文公说:“远方的人,听说您实行仁政,愿意接受一处住所做您的百姓。”滕文公给了他住所。

他的门徒几十人,都穿粗麻布的衣服,靠编鞋织席为生。 陈良的门徒陈相,和他的弟弟陈辛,背了农具耒和耜从宋国来到滕国,对膝文公说:“听说您实行圣人的政道,这也算是圣人了,我们愿意做圣人的百姓。”

陈相见到许行后非常高兴,完全放弃了他原来所学的东西而向许行学习。陈相来见孟子,转述许行的话说道:“滕国的国君,确实是贤德的君主;虽然这样,还没听到治国的真道理。

贤君应和百姓一起耕作而取得食物,自食其粮兼治天下。现在,滕国有的是粮仓和收藏财物布帛的仓库,那么这就是靠剥削百姓来养肥自己,哪里算得上贤呢!” 孟子问道:“许子一定要自己种庄稼然后才吃饭吗?” 陈相说:“对。”

孟子说:“许子一定要自己织布然后才穿衣服吗?” 陈相说:“不,许子穿未经纺织的粗麻布衣。” 孟子说:“许子戴帽子吗?” 陈相说:“戴帽子。”

孟子说:“戴什么帽子?” 陈相说:“戴生绢做的帽子。” 孟子说:“自己织的吗?” 陈相说:“不,用粮食换的。”

孟子说:“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织呢?” 陈相说:“对耕种有妨碍。” 孟子说:“许子用铁锅瓦甑做饭、用铁制农具耕种吗?” 陈相说:“对。”

孟子说:“是自己。

3. 求一些类似晏子使楚 能言善辩的古文

苏秦以连横说秦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曰:“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

秦王曰:“寡人闻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俨然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

苏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尧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击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藏。文士并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策稠浊,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弊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士,缀甲厉兵,效胜于战场。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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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古文翻译

原文:

班超字仲升,扶风平陵人,徐令彪之少子也。为人有大志,不修细节。然内孝谨,居家常执勤苦,不耻劳辱。有口辩,而涉猎书传。永平五年。兄固被召诣校书郎,超与母随至洛阳。家贫,常为官佣书以供养。久劳苦,尝辍业投笔叹曰:“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间乎?”左右皆笑之。超曰:“小子安知壮士志哉!”

选自《后汉书·班超传》

译文:

班超字仲升,扶风平陵人,是徐县县令班彪的小儿子。班超为人有远大的志向,不计较一些小事情。然而在家中孝顺勤谨,过日子常常辛苦操劳,不以劳动为耻辱。他能言善辩,粗览了许多历史典籍。公元62年(永平五年),哥哥班固被征召做校书郎,班超和母亲也随同班罟到了洛阳。因为家庭贫穷,班超常为官府抄书挣钱来养家。他长期抄写,劳苦不堪,有一次,他停下的手中的活儿,扔了笔感叹道:“大丈夫如果没有更好的志向谋略,也应像昭帝时期的傅介子、武帝时期的张骞那样,在异地他乡立下大功,以得到封侯,怎么能长期地在笔、砚之间忙忙碌碌呢?”旁边的人都嘲笑他,班超说:“小子怎么能了解壮士的志向呢!”

5. 文言文翻译39篇

1.荀巨伯以德退敌 荀巨伯到远方探望生病的朋友,正好遇上胡人来攻城。

友人对巨伯说:“我是快死的人了,你赶快走吧!”荀巨伯说:“我远道而来探望你,你却要我离开;这种为了贪生怕死而败坏道义的行径,难道是我荀巨伯所能做得出来的吗?” 等到贼兵来了,问荀巨伯说:“大军一到,全城的人都逃走了,你是什么人,竟敢独自停留在这里?”荀巨伯回答说:“友人有病,不忍心抛下他,宁愿用我的身体来换取朋友的生命!”贼兵听了相互说道:“我们这些无义的人,竟然攻入这个讲究道义的国家!”于是整个军队撤离小城,全城因而得以保全。2.蔡洪赴洛 蔡洪来到洛阳,洛阳当地的人对他说:“官署刚刚成立,百官都在招募下属,在出身卑微中求英才,于山野隐士中征俊杰。

你是吴楚之地的读书人,亡国之人,有什么特殊才华来参加征召呢?”蔡洪回答:“ 夜明珠不一定出产在孟津河里;满握的壁玉也不一定非要自昆仑山中。大禹生在东夷,文王生在西羌。

圣贤的诞生地,不必是一个固定的地方。从前武王讨伐纣王,,把商朝愚顽的百姓迁到了洛阳,难道诸位就是那些百姓的后代吗?”3.石崇与王恺争豪 石崇和王恺争比阔绰,两人都用尽最鲜艳华丽的东西来装饰车马、服装。

晋武帝是王恺的外甥,常常帮助王恺。他曾经把一棵二尺来高的珊瑚树送给王恺,这棵珊瑚树枝条繁茂,世上很少有和它相当的。

王恺拿来给石崇看,石崇看后,拿铁如意敲它,随手就打碎了。王恺既惋惜,又认为石崇是妒忌自己的宝物,说话时声音和脸色都非常严厉。

石崇说:“不值得遗憾,现在就赔给你。”于是就叫手下的人把家里的珊瑚树全都拿出来,有三尺、四尺高的,树干、枝条举世无双而且光彩夺目的有六七棵,像王恺那样的就更多了。

王恺看了,惘然若失。4.王羲之机智 王羲之十岁的时候,大将军十分喜爱他。

常让他在帐中睡觉。王敦曾经先起身出帐,王羲之还没有起来。

一会儿,钱凤进来了,商量大事,都忘了王羲之还在帐中,就谈背叛朝廷的。王羲之醒来后,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惊骇之余,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了,于是吐口水污秽自己头脸和被褥,装睡着。

王敦他们刚刚密谋到一半,才想起了王羲之还没有起,两人十分惊慌,生怕小孩泄露出去,都说:“不得不除掉他 !”等到揭开帐子,却见王羲之吐的唾沫满脸,相信他确实是睡着,于是得以保全。在当时称赞他聪明。

5.班超投笔从戎 班超字仲升,扶风平陵人,徐县县令班彪的儿子。班超为人有远大的志向,不计较一些小事情。

然而在家中孝顺勤谨,过日子常常辛苦操劳,不以劳动为耻辱。他能言善辩,粗览了许多历史典籍。

公元62年(永平五年),哥哥班固被征召做校书郎,班超和母亲也随同班罟到了洛阳。因为家庭贫穷,班超常为官府抄书挣钱来养家。

他长期抄写,劳苦不堪,有一次,他停下的手中的活儿,扔了笔感叹道:“大丈夫如果没有更好的志向谋略,也应像昭帝时期的傅介子、武帝时期的张骞那样,在异地他乡立下大功,以得到封侯,怎么能长期地在笔、砚之间忙忙碌碌呢?”旁边的人都嘲笑他,班超说:“小子怎么能了解壮士的志向呢!”6.陆绩怀橘 陆绩,是三国时期吴国人。他的父亲名叫陆康,曾经做过庐江地方的知府,和袁术关系很好。

陆绩六岁那年,在九江见到袁术,袁术叫人拿了橘子给他吃。陆绩偷藏三只,临走告辞袁术,橘子掉在地上。

袁术笑着说:“陆郎做客却带着橘子,为什么呢?”陆绩跪着回答说:“是橘子甜,想拿回去给母亲吃!”袁术说:“陆郎这么小就知道孝顺,长大后必然成大才!”袁术感到惊奇,后来常常称道此事。 现在有人在席间在怀里藏果,想逗弄小孩。

同样藏到怀里回去,为什么不把爱孩子的心转化爱父母的爱心呢。奇才呀陆郎,可以作为典范了。

7.苏武牧羊 卫律知道苏武终究不可胁迫投降,报告了单于。单于越发想要使他投降,就把苏武囚禁起来,放在大地窖里面,不给他喝的吃的。

天下雪,苏武卧着嚼雪,同毡毛一起吞下充饥,几日不死。匈奴以为神奇,就把苏武迁移到北海边没有人的地方,让他放牧公羊,说等到公羊生了小羊才得归汉。

同时把他的部下及其随从人员常惠等分别安置到别的地方。 苏武迁移到北海后,粮食运不到,只能掘取野鼠所储藏的野生果实来吃。

他拄着汉廷的符节牧羊,睡觉、起来都拿着,以致系在节上的牦牛尾毛全部脱尽。8.楚襄王问于宋玉 楚襄王问宋玉说:“先生也许有不检点的行为吧?为什么士人百姓都那么不称赞你呢?” 宋玉回答说:“是的,是这样,有这种情况。

希望大王宽恕我的罪过,允许我把话说完。” “有个客人在都城里唱歌,起初他唱《下里》、《巴人》,都城里跟着他唱的有几千人;后来唱《阳阿》、《薤露》,都城里跟着他唱的有几百人;等到唱《阳春》、《白雪》的时候,都城里跟着他唱的不过几十人;最后引用商声,刻画羽声,夹杂运用流动的徵声时,都城里跟着他应和的不过几个人罢了。

这样看来,歌曲越是高雅,和唱的人也就越少。9.范仲淹有志于天下 范仲淹两岁的时候死了父亲。

母亲很穷,没有依靠。就改嫁到了长山的朱家。

他长大以后,知道了自己的生世,含着眼泪

明史 后妃传翻译

滕文公为世子,将之楚,过宋而见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 世子自楚反,复见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成(间见)谓齐景公 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颜渊 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 哉?’ 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

滕定公薨。世子谓然友曰:“昔者孟子尝与我言于宋,于心终不忘。今也不幸至于大 故,吾欲使子问于孟子,然后行事。”然友之邹问于孟子。 孟子曰:“不亦善乎!亲丧固所自尽也。曾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 之以礼,可谓孝矣。’诸侯之礼,吾未之学也;虽然,吾尝闻之矣。三年之丧,齐疏之服, 饘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三代共之。”然友反命,定为三年之丧。 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于子之身而反 之,不可。且志曰:‘丧祭从先祖。’” 曰:“吾有所受之也。”谓然友曰:“吾他日未尝学问,好驰马试剑。今也父兄百官不 我足也,恐其不能尽于大事,子为我问孟子。”然友复之邹问孟子。 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听于冢宰。歠粥,面深墨。即位而 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风也;小 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风必偃。’是在世子。”然友反命。 世子曰:“然。是诚在我。”五月居庐,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谓曰知。及至葬,四方 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

滕文公问为国。孟子曰:“民事不可缓也。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 其始播百谷。’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 不为已。及陷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贤君必 恭俭礼下,取于民有制。阳虎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阳虎,阳货,鲁季氏家臣 也。天理人欲,不容并立。虎之言此,恐为仁之害于富也;孟子引之,恐为富之害于仁也。 君子小人,每相反而已矣。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 也。彻者,彻也;助者,借也。龙子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贡。贡者校数岁之中以 为常。乐岁,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为虐,则寡取之;凶年,粪其田而不足,则必取盈焉。 为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将终岁勤动,不得以养其父母,又称贷而益之。使老稚转乎沟壑, 恶在其为民父母也?’夫世禄,滕固行之矣。诗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为有公 田。由此观之,虽周亦助也。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庠者,养也;校者,教也;序者,射 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 下。有王者起,必来权,是为王者师也。诗云‘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文王之谓也。子 力行之,亦以新子之国。”使毕战问井地。 孟子曰:“子之君将行仁政,选择而使子,子必勉之r仁政,必自经界始。经界不 正,井地不钧,谷禄不平。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经界。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夫 滕壤地褊小,将为君子焉,将为野人焉。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请野九一而 助,国中什一使自赋。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亩。余夫二十五亩。死徙无出乡,乡田同 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 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所以别野人也。此其大略也。若夫润泽 之,则在君与子矣。”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 而为氓。”文公与之处,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 为圣人氓。”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 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以自 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曰:“然。”“许子必织布而后衣乎?”曰: “否。许子衣褐。”“许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 织之与?”曰:“否。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于耕。”曰:“许 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曰:“然。”“自为之与?”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 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曰:“百工之 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 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 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 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 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 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 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 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 有序,朋友有信。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 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 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 难。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哉舜也!巍巍 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 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昔 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 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 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今也南蛮鴃 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于曾子矣。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末闻 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 不善变矣。”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 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 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墨者夷之,因徐辟而求见孟子。孟子曰:“吾固愿见,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见,夷 子不来!”他日又求见孟子。 孟子曰:“吾今则可以见矣。不直,则道不见;我且直之。吾闻夷子墨者。墨之治丧 也,以薄为其道也。夷子思以易天下,岂以为非是而不贵也?然而夷子葬其亲厚,则是以所 贱事亲也。”徐子以告夷子。 夷子曰:“儒者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谓也?之则以为爱无差等,施由亲 始。”徐子以告孟子。 孟子曰:“夫夷子,信以为人之亲其兄之子为若亲其邻之赤子乎?彼有塞也。赤子匍 匐将入井,非赤子之罪也。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而夷子二本故也。盖上世尝有不葬其 亲者。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他日过之,狐狸食之,蝇蚋姑嘬之。其颡有泚,睨而不 视。夫泚也,非为人泚,中心达于面目。盖归反虆梩而掩之。掩之诚是也,则孝子仁人之掩 其亲,亦必有道矣。”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怃然为闲曰:“命之矣。”

许行的名人故事作文

太祖孝慈高皇后马氏,宿州人,仁慈有智鉴⑴,好书史,勤于内治,暇则讲求古训。告六宫,以⑵宋多贤后,命女史录其家法,朝夕省览。或言宋过仁厚,后曰:"过仁厚,不愈于⑶刻薄乎?"一日,问女史:"黄老何教也,而窦太后好之?"女史曰:"清净无为为本。若⑷绝仁弃义,民复教慈,是其教矣。"后曰:"孝慈即仁义也,讵⑸有绝仁义而为孝慈者哉?

"帝前殿决事,或震怒,后伺帝还宫,辄⑹随事微谏。虽帝性严⑺,然为缓刑戮者数矣。参军郭景祥守和州,人言其子持槊欲杀父,帝将诛之。后曰:"景祥止一子,人言或不实,杀之恐绝其后。"帝廉之,果枉。李文忠守严州,杨宪诬其不法,帝欲召还。后曰:"严,敌境也,轻易⑻将不宜。且文忠素贤,宪言讵可信?"帝遂已。文忠后卒⑼有功。学士宋濂坐⑽孙慎罪,逮至,论死,后谏曰:"民家为子弟延⑾师,尚以礼全终始,况天子乎?且濂家居,必不知情。"帝不听。会⑿后侍帝食,不御酒肉。帝问故。对曰:"妾为宋先生作福事也。"帝恻然,投箸起。明日赦濂,安置⒀茂州。帝尝令重囚筑城。后曰:"赎罪罚役,国家至恩。但疲囚加役,恐仍不免死亡。"帝乃悉赦之。帝尝怒责宫人,后亦佯怒,令执付宫正司议罪。帝曰:"何为?"后曰:"帝王不以⒁喜怒加刑赏。当陛下怒时,恐有畸重。付宫正,则酌其平矣。即陛下论人罪亦诏有司耳。"

一日,问帝:"今天下民安乎?"帝曰:"此非尔所宜问也。"后曰:"陛下天下父,妾辱⒂天下母,子之安否,何可不问!"遇岁旱,辄率宫人蔬食,助祈祷。帝或告以振⒃恤。后曰:"振恤不如蓄积之先备也。"奏事官朝散,会食廷中,后命中官取饮食亲尝之。味弗甘,遂启帝曰:"人主自奉欲薄,养贤宜厚。"帝为饬光禄官。

帝欲访后族人官⒄之,后谢⒅曰:"爵禄私⒆外家,非法。"力辞而止。然言及父母早卒,辄悲哀流涕。洪武十五年八月寝疾。群臣请祷祀,求良医。后谓帝曰:"死生,命也,祷祀何益!且医何能活人!使服药不效,得毋以妾故而罪诸医乎?"疾亟,帝问所欲言。曰:"愿陛下求贤纳谏,慎终如始,子孙皆贤,臣民得所而已。"是月丙戌崩,年五十一。帝恸哭,遂不复立后。

始末本文节选自《明史?后妃传》,主要记述了明朝开国皇后――马秀英勤于内治、精心辅政的几件事情。马皇后讲求古训,她喜欢用古代圣贤烈女的故事教育六宫嫔妃。马皇后知道朱元璋性格刚毅,容易加重刑戮,于是就常常根据事情原委委婉劝阻。他劝朱元璋免诛郭景祥之子,不替换李文忠,赦免学士宋濂死罪,停止重囚筑城劳役,不要因喜怒滥加刑罚,定人罪应该交付官府等。马皇后关心民生疾苦,常常为民祈祷;劝朱元璋要薄以待己,厚以待人;反对爵禄偏重外戚之家;认为死生有命,临死还遗言朱元璋要求贤纳谏,让人民安居乐业。“家之贤妻,犹国之良相”。马氏作为一个平凡女子,有胆有识,用自己的言行来规劝、影响皇帝朱元璋,做出了极不平凡的业绩,为明初的社会太平、政治安定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

人物扫描在中国历代皇后中,被后世共尊,民众传颂,史家公认的贤后,当属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结发妻子—马秀英。作为与朱元璋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一位开国皇后,她始终以仁慈宽厚、深谋远虑、体察民情、不计私利、勤心辅政的人格魅力诠释着她作为一代名后的巾帼风,许多有趣的典故,例如,“露马脚”,“福字倒贴”等等都是来自马皇后的事迹。她仁爱宽厚,心地善良,反对“疲囚加役”,不忍以己之病连累医生,在宫中力推仁义,强调“过仁厚,不愈于刻薄乎”;她见识高远,反对因人妄言而随意或更换将领,反对帝王因喜怒而滥加刑赏,主张“振恤不如蓄积”“人主自奉欲薄,养贤宜厚”;她体察民情,关心民生,关注百姓生活,为百姓求福;她不计私利,拒绝皇帝“爵禄私外家”的好意,认为这不合乎法律;她勤于辅政,至死都劝告朱元璋勤政爱民,察纳忠言,为天下苍生着想。纵观其言其行,马皇后真不愧为一位贤明仁慈的皇后,难怪朱元璋在她死后再也不立皇后。

文化小常识中官:即宦官,也就是太监。商代已经出现,当时只是家臣的一部分,主要担负着看守宫门、传达命令、侍奉起居等杂役。秦汉时开始进入政治领域,《汉书?高帝纪》:“诸中官、宦者令丞,皆赐爵关内侯,食邑。”颜师古注:“诸中官,凡阉人给事于中者皆是也。”“宦官”称呼正式见于《后汉书》,明代开始称太监。历史上对宦官称谓很多, 如称其为阉宦、刑臣,以任职宫中称为内侍、中官,以官职称为军容、太监,以服饰称为貂珰,尊之为公公,贬之为宦孽等。他们是中国封建专制制度的特有产物。中国历史上曾多次发生宦官专权、干预朝政的事,像赵高、童贯、魏忠贤、安德海等,对封建社会政治有重要影响。

考查实词⑴智鉴――聪慧明辨。⑺严――性格刚正。⑻易――动词,更换。⑼卒――副词,最终。⑽坐――动词,因为……获得。⑾延――动词,请。⒀安置――一种刑罚,因罪逐出京城,居住在指定地方,不得擅自离开。⒂辱――谦辞。⒃振――通“赈”,救济。⒄官――动词,封官。⒅谢――动词,拒绝。⒆私――动词,偏爱,偏重。

(一词多义)

微:1、形容词,悄悄的,委婉的。如“后伺帝还宫,辄随事微谏”(本文),又如“侯生下见其客朱亥,睥睨故久立,与其客语,微察公子”(《史记?魏公子列传》),再如“童微伺其睡”(柳宗元《童区寄传》)等。

2、名词,地位低微。如“参始微时,与萧何善”(《史记?曹相国世家》),又如“大王起微细”(《史记?高祖本纪》)等。

3、形容词,细小,轻微。如“夫智勇多困于所溺,祸患常积于忽微”(欧阳修《伶官传序》),又如“动刀甚微,霍然已解”(庄子《庖丁解牛》)等。

4、形容词,隐微,不显露。如“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又如“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史记?屈贾列传》)等。

5、副词,(如果)没有。如“微斯人,吾谁与归”(范仲淹《岳阳记》),再如“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论语?宪问》)等。

6、动词,衰败,衰弱。如“周室卑微,诸侯相并”(《史记?李斯列传》),再如“式微式微,胡不归”《诗经?式微》)等。

考查虚词⑵以――介词,因。⑶于――介词,比。⑷若――副词,像、如。⑸讵――副词,难道。⑹辄――副词,常常。⑿会――副词,正值。⒁以――介词,因。

(一词多义)

或:1、代词,有的人,有的。如“或言宋过仁厚”(本文),再如“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司马迁《报任安书》)等。

2、副词,也许,或许。如“人言或不实,杀之恐绝其后”(本文),再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等。

3、副词,间或,有时。如“帝前殿决事,或震怒”(本文),再如“帝或告以振恤”(本文),又如“蛟或浮或没”(刘义庆《世说新语》)等。

4、副词,倘或,如果。如“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李白《蜀道难》),再如“或王命及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郦道元《水经注》)。

5、语气词,常用在否定句中,加强否定语气。如“残贼公行,莫之或止”(贾谊《论积贮疏》),再如“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孟子?滕文公上》)等。

6、通“惑”,迷惑。如“天或乎王之不智也”(《孟子?告子上》),再如“别从车道,或失道”(班固《汉书?霍去病传》)等

句子翻译

⑴帝廉之,果枉。

翻译这句话,要注意结合上下文正确理解“廉”的意思。皇帝听人诬告,要杀郭景祥的儿子,但马皇后认为别人说的不一定准确,再者郭景祥只有这一个孩子,如果杀错了恐怕会后悔莫及。基于此,朱元璋认为,郭景祥向来廉洁,细细想来,这样的事不会发起生在郭景祥身上,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故此处“廉”应理解为“认为……廉洁”的意思。

本句应译为:皇帝认为郭景祥非常廉洁,(认真了解情况后),发现他果然是冤枉的。

⑵使服药不效,得毋以妾故而罪诸医乎?

翻译这句话,要注意固定文言句式“得毋(无)……乎”的翻译,“得毋(无)……乎”在文言文中表示揣测的疑问语气,翻译为“莫非……吧”或“恐怕……吧”,和“无乃……乎”的意思差不多,如“得无教我猎虫所也”(蒲松龄《促织》),可译为“莫非是指点我捕捉虫子的地方吧”。

本句应译为:如果吃药不能见效,恐怕会因为我的缘故而降罪各位医生吧?

译文太祖孝慈高皇后马氏,是宿州人,仁爱慈善且聪慧明辨,喜欢史书,勤心于内治,空闲时就要求宫人们学习古人逸事。因为宋代有很多贤明的皇后,于是就让女史记下她们治家的方法,让六宫嫔妃从早到晚的研读。有的嫔妃说宋朝皇后过于仁厚,马皇后就说:“过于仁厚,难道不比刻薄更好吗?”有一天,皇后问女史:“黄老教是什么教,汉朝的窦太后却非常地喜欢?”女史说:“黄老教把清静无为作为根本。像弃绝仁义,让老百姓注重孝顺友爱,这就是它的教义。”马皇后说:“孝顺友爱就是仁义,难道有让人弃绝仁义却去讲究孝顺友爱的吗?”

朱元璋在前殿处理事情,有时非常生气,马皇后等到朱元璋回到后宫,常常依据事理委婉地劝阻。朱元璋的性格虽然刚毅,但因为马皇后的劝阻而能够减免刑罚的人也有很多。参军郭景祥守卫和州,有人告密说他的儿子拿着槊想杀他的父亲,皇帝(朱元璋)想要杀了他。马皇后说:“郭景祥只有一个孩子,别人告密的也许不是实际情况,杀了他恐怕就会断绝郭景祥的后代。”皇帝认为郭景祥非常廉洁,认真了解情况后,发现他果然是冤枉的。李文忠守卫严州,杨宪诬告他不遵守法律,皇帝想召他回来。马皇后说:“严州,是面临敌境的地方,随便的更换将领不合适。况且李文忠向来贤明,杨宪的话难道可以相信吗?”皇帝于是停止了这件事。李文忠后来终于建立了大功。学士宋濂因为孙慎的事情而获罪,被抓来定为死罪,马皇后劝阻说:“普通百姓家为孩子请老师,尚且将尊师之礼奉行一生,何况我们天子之家呢?况且宋濂住在家里,一定不知道实情。”皇帝不听。正好赶上皇后侍奉皇帝吃饭,马皇后不饮食酒肉。皇帝问原因。皇后回答说:“我在为宋先生作福事。”皇帝内心也感到凄然,于是放下筷子站起。第二***帝赦免了宋濂的死罪,把他安置到茂州。皇帝曾经让重刑犯筑造城墙。马皇后说:“通过罚劳役来赎罪,这是国家对待犯有重罪的囚犯的最大恩惠,但本来就疲惫的囚犯如果再加重劳役,恐怕仍免不了死亡。”皇帝于是全都赦免了他们。皇帝曾经非常生气地责备宫人,马皇后也装生气,让人送到宫正司定罪。皇帝说:“为什么?”马皇后说:“作帝王的不因喜怒而随意的赏罚。当您生气的时候,恐怕有所偏重。交付到宫正司,就能判定的比较合理了。也就是说陛下您定人罪也应该交付到有关的部门罢了。”一天,马皇后问朱元璋说:“如今天下的老百姓生活安定吗?”朱元璋说:“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马皇后说:“陛下您是天下人的父亲,我有幸能成为天下人的母亲,孩子的安定与否,我怎么可以不问!”每当遇到灾年,马皇后就率领宫人吃粗茶淡饭,帮助百姓祈祷。皇帝有时把赈灾救济的事情告诉皇后,皇后就说:“赈灾救济不如事先有积蓄好。”有时朝廷官员上奏完事情,在宫廷中聚餐,马皇后就命令宦官拿来酒菜自己事先尝一尝。味道不好,于是就告诉皇帝说:“作为人主奉养自己应该差一些,奉养别人应该丰厚。”皇帝为此整饬了光禄官。

皇帝想寻找皇后的族人分封官爵,皇后拒绝说:“分封爵禄偏爱外戚之家,不合乎法律。”皇后坚决拒绝才停止了这件事。然而有时谈到父母早亡,皇后常常痛哭流涕。洪武十五年八月马皇后睡觉得病。群臣请求祈祷祭祀,求取良医。马皇后对皇帝说:“死生,是命运的安排,祈祷祭祀有什么用处呢!况且医生又怎能使人活命!如果吃药不能见效,恐怕会因为我的缘故而降罪各位医生吧?”病情加重时,皇帝问他想说什么。马皇后说:“希望陛下能够求取贤能的人,听取别人的意见,自始至终,认真对待,子孙都能够贤能,大臣百姓都能够有所依靠罢了。”这月丙戌日去世,享年五十一岁。皇帝非常伤心,于是从此不再立皇后。

怎样解释“巨屦”,“小屦”

许行 -

主要事迹

据《孟子·滕文公上》载,孟子在滕国时,许行偕***数十人亦自楚至滕。他与孟子不同,不求***厚禄,只要求滕文公给一块土地,从事耕种。滕文公允诺,许行于是与其徒数十人,穿着麻布衣服,靠打草鞋、编席子为生。儒家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陈辛自宋来到滕,“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可见许行倡导的农家学说,在当时有很大的社会影响,其徒众多,连儒家门徒也弃儒而改拜许行为师。

许行 -

思想背景

许行图册

时至战国,作为楚国的思想家许行,仍倡导神农之说,并非偶然,而是有其历史渊源和深刻的社会背景的。首先,炎、黄融合,神农之说早在江汉流域流传。“君民并耕”、“市贾不二”,历来成为传统德政和理想社会的准则而被广泛地传播和美化。特别是楚国先祖“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奋斗历程,当给许行以深刻的印象,故其承继神农氏学说与传统社会理想,就是很自然的事了,农家学派产生在楚国,当然就非偶然。其次,楚国地大物博,丰富,“不待贾而足”( 《史记·货殖列传》 ),这又直接导致原始农业思想的发展和理论化。同时,随着兼并战争和阶级分化的日趋激化,人们要求社会“均平”合理,反对剥削和压迫,这又使许行农家学说得以深入人心,为各地人民所向往。

许行 -

人物思想

许行思想,主要见于《孟子·滕文公上》。它记载说:“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歹食’而治。今也滕有仓禀府库,则是厉民而以自养也,恶得贤?’”可见许行的社会政治思想是主张贤君要与民众并耕而食,

许行图册

一天朝夕两餐,要身体力行,为民办事。像滕君那样“仓禀府库”,“厉民而自养”,靠残酷剥削的手段压榨人民,养肥自己,这样的国君就算不上“贤君”,是人民所反对的。这是一种朴素的原始农业思想,保存了远古神农氏学说的精神,故许行号称为“有为神农之言者”。

许行从代表贫苦农民的利益和要求的立场出发,在社会分工的

基础上,提出以农产品与手工业产品交换、实行“市贾不二”的原则。《孟子·滕文公上》记陈相语:“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二,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

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显然,这是原始农业时期实行以物易物的交换,

要求绝对的合理,杜绝伪劣与欺诈。

许行农家思想的核心是反对不劳而食。他和门徒以农事为主业,同时也从事手工业生产,还认识到市场货物交换的重要作用,以栗易帽、锅、炊具、铁制农具

等需要品。并且指出,如果一切自制,将“害于耕”。在价格问题上也有较深刻的见解,主张依据产品的长短、轻重、多寡、大小等重量、质量规定相应的价格,使

“市贾(价)不贰”“莫之或欺”,不赞成商人居中剥削,反对抬高物价和交换中的欺诈行为。他还否定君主拥有仓禀、府库的物权。对滕文公的“历民以自养”的君主剥削制度,也持批评态度。他的思想,是小农经济平均主义的反映,集中显示了劳动人民自食其力的淳朴本色,表达了企图解除现实压迫的强烈愿望,充满对想像中的平均社会的美好憧憬,对后世产生了很大影响。许行的事迹在行秦史籍中未见记载,其主要言行在《孟子·滕文公》等著作有一些记述。

许行 -

农儒之论

有个研究神农学说的人许行,从楚国来到滕国,走到门前禀告滕文公说:“远方的人,听说您实行仁政,愿意接受一处住所做您的百姓。”滕文公给了他住所。他的门徒几十人,都穿粗麻布的衣服,靠编鞋织席为生。陈良的门徒陈相,和他的弟弟陈辛,背了农具耒和耜从宋国来到滕国,对膝文公说:“听说您实行圣人的政治主张,这也算是圣人了,我们愿意做圣人的百姓。”陈相见到许行后非常高兴,完全放弃了他原来所学的东西而向许行学习。

孟子图册

陈相来见孟子,转述许行的话说道:“滕国的国君,的确是贤德的君主;虽然这样,还没听到治国的真道理。贤君应和百姓一起耕作而取得食物,一面做饭,一面治理天下。现在,滕国有的是粮仓和收藏财物布帛的仓库,那么这就是使百姓困苦来养肥自己,哪里算得上贤呢!”

孟子问道:“许子一定要自己种庄稼然

后才吃饭吗?”陈相说:“对。”孟子说:“许子一定要自己织布然后才穿衣服吗?”陈相说:“不,许子穿未经纺织的粗麻布衣。”孟子说:“许子戴帽子吗?”

陈相说:“戴帽子。”孟子说:“戴什么帽子?”陈相说:“戴生绢做的帽子。”孟子说:“自己织的吗?”陈相说:“不,用粮食换的。”孟子说:“许子为什么

不自己织呢?”陈相说:“对耕种有妨碍。”孟子说:“许子用铁锅瓦甑做饭、用铁制农具耕种吗?”陈相说:“对。”孟子说:“是自己制造的吗?”陈相说:

“不,用粮食换的。”

孟子说:“用粮食换农具炊具不算损害了陶匠铁匠;陶匠铁匠也是用他们的农具炊具换粮食,难道能算是损害了农夫吗?再说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烧陶炼铁,使得一切东西都是从自己家里拿来用呢?为什么忙忙碌碌地同各种工匠进行交换呢?为什么许子这样地不怕麻烦呢?”陈相说:“各种工匠的活儿本来就不可能又种地又兼着干。”

孟子说;“这样说来,那末治理天下难道就可以又种地又兼着干吗?有做官的人干的事,有当百姓的

人干的事。况且一个人的生活,各种工匠制造的东西都要具备,如果一定要自己制造然后才用,这是带着天下的人奔走在道路上不得安宁。所以说:有的人使用脑

力,有的人使用体力。使用脑力的人统治别人,使用体力的人被人统治;被人统治的人供养别人,统治别人的人被人供养,这是天下一般的道理。

农儒之论图册

“当唐尧的时候,天下还没有平定。大水乱流,到处泛滥。草木生长茂盛,禽兽大量繁殖,五谷都不成熟,野兽威胁人们。鸟兽所走的道路,遍布在中原地带。唐尧暗自为此担忧,选拨舜来治理。舜派益管火,益放大火焚烧山野沼泽地带的草木,野兽就逃避躲藏起来了。舜又派禹疏通九河,疏导济水、漯水,让它们流入海中;掘通妆水、汉水,排除淮河、泗水的淤塞,让它们流入长江。这样一来,中原地带才能够耕种并收获粮食。当这个时候,禹在外奔波八年,多次经过家门都没有进去,即使想要耕种,行吗?

“后稷教导百姓耕种收割,种植庄稼,庄稼成熟了,百姓得以生存繁殖。关于做人的道理,单是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安逸却没有教化,便和禽兽近似了。唐尧又为此担忧,派契做司徒,

把人与人之间应有的关系的道理教给百姓:父子之间有骨肉之亲,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夫妇之间有内外之别,长幼之间有尊卑之序,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唐尧

说:‘使百姓勤劳,使他们归附,使他们正直,帮助他们,使他们得到向善之心,又随着救济他们,对他们施加恩惠。’唐尧为百姓这样担忧,还有空闲去耕种吗?

“唐尧把得不到舜作为自己的忧虑,舜把得不到禹、皋陶作为自己的忧虑。把地种不好作为自己忧虑的人,是农民。把财物分给别人叫做惠,教导别人向善叫做忠,为天下找到贤人叫做仁。所以把天下让给别人是容易的,为天下找到贤人却很难。孔子说:‘尧作为君主,真伟大啊!只有天最伟大,只有尧能效法天。广大辽阔啊,百姓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舜真是个得君主之道的人啊!崇高啊,有天下却不事事过问!’尧舜治理下,难道不要费心思吗?只不过不用在耕种上罢了!”

陈相说:“如果顺从许子的学说,市价就不会不同,国都里就没有欺诈行为。即使让身高五尺的孩子到市集去,也没有人欺骗他。布匹和丝织品,长短相同价钱就相同;麻线和丝絮,轻重相同价钱就相同;五谷粮食,数量相同价钱就相同;鞋子,大小相同价钱就相同。”

孟子说:“物品的价格不

一致,是物品的本性决定的。有的相差一倍到五倍,有的相差十倍百倍,有的相差千倍万倍。您让它们平列等同起来,这是使天下混乱的做法。制作粗糙的鞋子和制

作精细的鞋子卖同样的价钱,人们难道会去做精细的鞋子吗?按照许子的办法去做,便是彼此带领着去干弄虚作的事,哪里能治好国家!”

许行 -

思想评价

许行农家思想是当时一种平均思想,他的主张也只是一种幻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但他要求君民并耕、自食其力,与同时代儒家孟子所鼓吹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的思想是针锋相对的,在中国思想史上,自有其重要的价值。许行的“市贾不二”虽也属于不切实际的价格论,但却是当时农民对不法商人欺诈行为和苛刻盘剥的***,今天看来仍有它的积极性和合理性的一面。

《孟子》滕文公上:?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

《孟子·滕文公上》有下列的对话:(一般选本称这一段为《许行章》)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价)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百,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孟子集注》卷五·滕文公章句上

2021.09.13周一晴Day256

“志道乐学·国学经典” D399

《孟子》滕文公上

原文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1]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2]。”

文公与之处。

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

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膝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3]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以自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

曰:“然。”

“许子必织布而后衣乎?”

曰:“否。许子衣褐。”

“许子冠乎?”

曰:“冠。”

曰:“奚冠?”

曰:“冠素。”

曰:“自织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曰:“许子奚为不自织?”

曰:“害于耕。”

曰:“许子以釜甑爨[4],以铁耕乎?”

曰:“然。”

“自为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

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水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5]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6]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人,虽欲耕,得乎?

“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7]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8]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筑室于埸,独居三年,然后归。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9]之,皜皜[10]乎不可尚已。’今也南蛮(鸟夬)[11]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于曾子矣。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12],或相什百,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13]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注释

[1]踵(zhǒng):至,到。

[2]廛(chán):住房。氓:移民。

[3]饔(yōng):早餐。飧(sūn):晚饭。

[4]爨(cuàn):烧火做饭。

[5]敷:遍。

[6]瀹(yuè):疏导。济、漯:济水与漯水。

[7]皋(gāo)陶:人名,相传是虞舜时的司法官。

[8]易:治。

[9]秋阳以暴:秋阳:周朝历法上七八月相当于夏历五六月,因此这里所说的秋阳实际上乃是现在的夏阳。暴:同“曝”,晒。

[10]皜皜(hào):光洁的样子。

[11](鸟夬)(jué):伯劳鸟。

[12]倍蓰(xǐ):倍:一倍:蓰:五倍。后文的什、百、千、万都是指倍数。

[13]巨屦小屦:粗糙的草鞋与精致的草鞋。

译文

有一奉行神农氏学说的名叫许行的人,从楚国来到滕国谒见滕文公说:“我从远方赶来,听说您在施行仁政,希望能在滕国得到一处住所,成为您的百姓。”

滕文公于是就给了他一处住所。

许行的门徒有数十人,全都穿着粗麻做的衣服,靠给人做草鞋织席子为生。

陈良的门徒陈相与他的弟弟陈辛带着农具从宋国来到了滕国,也谒见滕文公说:“听闻您在施行圣人的仁政,如此,您便也是圣人了,我们都想要当圣人的百姓。”

陈相见到许行后十分开心,将自己以前所学的都抛弃了,改学许行的学说。

有一天,陈相去拜见了孟子,并向他转达许行的话说:“滕国的君主确实是一名贤明的君主,但是他并没有掌握真正的治国之道。贤人与黎民百姓一同耕作,然后再吃饭,一同亲手做饭。如今滕国有了储存粮食的仓库,放置财物的仓库,这分明是损害百姓的利益来奉养自己,如何能称得上贤明呢?”

孟子说:“许先生必须要自己种粮食才吃饭吗?”

陈相回答说:“是的。”

“许先生一定自己织布,然后才穿衣吗?”

回答说:“不是的,许先生只穿粗麻衣服。”

“那么许先生戴帽子吗?”

回答说:“戴的。”

孟子问:“戴什么样的帽子呢?”

回答说:“戴白帽子。”

孟子问:“是他自己织的吗?”

回答说:“不是的。那是用粮食换来的。”

孟子问:“为什么这个许先生不自己来织了呢?”

回答说:“因为怕耽误了农活。”

孟子问:“许先生做饭的时候使用锅和甑吗?耕种的时候使用铁器吗?”

回答说:“是的。”

“那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吗?”

回答说:“不是的。是用粮食换来的。”

孟子于是就说:“农夫用粮食来换取锅和农具,不能说是损害了瓦匠铁匠(的利益)。那么,瓦匠铁匠用锅和农具来换取粮食,难道就损害农民的利益了吗?而且,为什么许先生自己不烧窑冶铁做成锅、甑和各种农具,所有的东西都从自己家里取用呢?为什么要一件一件地去与各种工匠交换呢?难道许先生不怕麻烦吗?”

陈相回答说:“各种工匠做的事情当然不是一边耕田一边做得了的。”

“那么治理国家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被要求一边耕种一边去治理国家呢?官员有官员要做的事情,百姓有百姓要做的事情。况且,每个人所需要的生活都需要各种东西才能填充完整,如果全都要自己亲自去做,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疲于奔命。因此说,有的人在做脑力劳动,有的人在做体力劳动;脑力劳动的人统治人,体力劳动的人被人统治;被统治的人养活其他人,统治者则靠别人来养活,这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法则。

“在尧生存的那个年代,天下还没有太平,洪涝成灾,四处泛滥;草木毫无限制地生长,禽兽大量地繁衍,田地没有收成,飞禽走兽祸害人类,随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踪影。尧为此十分担心,于是将舜选***进行全面整顿。舜派伯益来掌管火政,益就用烈火将山野沼泽中的杂草乱木焚烧殆尽,飞禽走兽只能四处逃散。大禹疏通了九条河道,对济水、漯水进行了治理,引流入海;挖掘汝水、汉水,疏通了淮水、泗水,引流入长江。这样之后,中国才能进行农业耕种。当时,禹在外八年,三次路过自己的家门均没有进去,这时候如果他想亲自种地,行吗?

“后稷教百姓如何耕种,培育五谷,等到五谷成熟了才能够养活百姓。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人,吃饱穿暖,住舒服了,如果没有教养,那么和禽兽也没有什么差别。圣人常为此而忧愁,派契去做司徒,教导百姓以道德——父子之间应该有骨肉之亲,君臣之间应该有礼义之道,夫妻之间有内外之别,老少之间应该尊卑有序,朋友之间应该有诚信之德。尧说过:‘对他们进行慰劳,对他们进行安抚,对他们进行开导,对他们进行纠正,对他们进行辅佐,对他们进行保护,让他们能够自给自足,进一步提高他们的德行。’圣人全都为百姓考虑好了,难道还有时间亲自去耕种吗?

“尧将无法得到舜这样的人当作自己的忧虑,舜将得不到禹和皋陶这样的人当作自己的忧虑。那些将耕种不好田地作为自己忧虑的,是农夫。将钱财分发给别人叫作施惠,将好的道理讲给别人的叫作忠,为天下去发掘人才的才叫仁。因此将天下让给人十分简单,但是为了天下去挖掘人才确实很难。孔子说:‘尧做天子真的很伟大啊!只有天是最伟大的,只有尧能够效法天,他的圣德没有边际,百姓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赞颂他。舜也是了不起的天子,即便有了如此辽阔的土地,也没有想到要自己去占有它!’尧与舜一起治理天下,难道没有用心思吗?只不过用在耕田种地上罢了。

“我只听说过中原去改变落后的蛮夷,却没有听说过蛮夷来改变中原的。陈良原本是楚国人,对周公、孔子的学说十分喜爱,从南边跑到北边的中原来学习。北方的学者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可以称他为豪杰之士了。你们兄弟跟着他学习了数十年,他一去世,你们就背叛了他。过去孔子去世的时候,门徒们都为他守了三年孝,三年之后,大家才整理行囊准备归乡。临走的时候,都去向子贡告别,相对而泣,泣不成声,之后才离开。子贡又回到了孔子的墓地,在墓地附近建了一个屋子,独自守了三年墓,然后才离开。之后,子夏、子张、子游认为有若与孔子相似,于是便用尊敬孔子的礼节来尊敬他,强求曾子同意。曾子说:‘不可行,(孔子)就像是曾经用江汉的水洗涤过,又在夏日的太阳下暴晒过,光辉洁白无瑕,谁还能与我们的老师相比呢?’现在这个腔调古怪的蛮夷说得都是诽谤先王圣贤之道的话,你们背叛了自己的老师,向他学习,这和当时曾子的态度背道而驰。我只听说过从幽深的山沟中飞出来向高大的树木迁徙的,没有听说过从高大的树木上迁去幽深的山沟的。《诗经·鲁颂》中说:‘对于北方戎狄,我们要去攻;对于南方的荆舒,我们要对他进行处罚。’周公尚且要对楚国这样的南方蛮夷进攻,你们却反过来要向他学习,这难道不是越变越坏吗?”

陈相说:“如果按照许先生的主张来,市场价格统一,每个人都不欺诈,就是让一个小孩子去市场也不会被骗。布匹丝绸的长短一样,价格也就相同;麻线丝绵的轻重一样,价格也相同;五谷的多少一样,价格也就相同;鞋子的大小一样,价格也就相同。”

孟子说:“所有东西的质量与价格不同,这是自然的事情,有的相差一倍五倍,有的相差十倍百倍,甚至有的会相差千倍万倍。如果你想让它们变得一样,那么只能先让天下大乱了。一双简陋的鞋子与一双精致的鞋子价格完全相同,人们会同意吗?听从许先生的主张,不过是带领大家走向虚伪,如何能够将国家治理好呢?”

解析

这段文字记载略长,但是内容十分简单,可以单纯地看成是孟子对当时的农家学说的驳斥,也可以当作是对社会分工的一种系统的阐述。

许行的农家学说将所有的社会问题都简单地归结到社会分工上,认为“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才是解决社会矛盾最有利的方法。许行不仅在理论上这样认为,还身体力行。他这样做很快吸引了不少人,就连一向奉行儒家学说的陈相兄弟也成了他的门徒,甚至还公然跑到孟子面前来宣扬许行的学说。

孟子对陈相兄弟二人的行为很不满,于是就开始了一番批驳,迫使陈相承认“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至此也就承认了社会分工的合理性。孟子至此才开始正式进行正面论述,驳倒了许行的观点和做法。当将许行的观点与做法驳斥完之后,孟子对陈相兄弟背叛师门的行为进行了谴责。

有关善辩的经典问答事例

卷五?滕文公章句上

 

 凡五章。

 滕文公为世子,将之楚,过宋而见孟子。 世子,太子也。 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 道,言也。性者,人所禀于天以生之理也,浑然至善,未尝有恶。人与尧舜初无少异,但众人汨于私欲而失之,尧舜则无私欲之蔽,而能充其性尔。故孟子与世子言,每道性善,而必称尧舜以实之。欲其知仁义不外求,圣人可学而至,而不懈于用力也。门人不能悉记其辞,而撮其大旨如此。程子曰:?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乐未发,何尝不善。发而中节,即无往而不善;发不中节,然后为不善。故凡言善恶,皆先善而后恶;言吉凶,皆先吉而后凶;言是非,皆先是而后非。? 世子自楚反,复见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 复,扶又反。夫,音扶。时人不知性之本善,而以圣贤为不可企及;故世子于孟子之言不能无疑,而复来求见,盖恐别有卑近易行之说也。孟子知之,故但告之如此,以明古今圣愚本同一性,前言已尽,无复有他说也。 成?谓齐景公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 ,古苋反。成?,人姓名。彼,谓圣贤也。有为者亦若是,言人能有为,则皆如舜也。公明,姓;仪,名;鲁贤人也。文王我师也,盖周公之言。公明仪亦以文王为必可师,故诵周公之言,而叹其不我欺也。孟子既告世子以道无二致,而复引此三言以明之,欲世子笃信力行,以师圣贤,不当复求他说也。 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 瞑,莫甸反。眩,音县。绝,犹截也。书商书说命篇。瞑眩,愦乱。言滕国虽小,犹足为治,但恐安于卑近,不能自克,则不足以去恶而为善也。愚按:孟子之言性善,始见于此,而详具于告子之篇。然默识而旁通之,则七篇之中,无非此理。其所以扩前圣之未发,而有功于圣人之门,程子之言信矣。

 滕定公薨。世子谓然友曰:?昔者孟子尝与我言于宋,于心终不忘。今也不幸至于大故,吾欲使子问于孟子,然后行事。? 定公,文公父也。然友,世子之傅也。大故,大丧也。事,谓丧礼。 然友之邹问于孟子。孟子曰:?不亦善乎!亲丧固所自尽也。曾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可谓孝矣。?诸侯之礼,吾未之学也;虽然,吾尝闻之矣。三年之丧,齐疏之服,?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三代共之。? 齐,音资。疏,所居反。?,诸延〔一〕反。当时诸侯莫能行古丧礼,而文公独能以此为问,故孟子善之。又言父母之丧,固人子之心所自尽者。盖悲哀之情,痛疾之意,非自外至,宜乎文公于此有所不能自已也。但所引曾子之言,本孔子告樊迟者,岂曾子尝诵之以告其门人欤?三年之丧者,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故父母之丧,必以三年也。齐,衣下缝也。不缉曰斩衰,缉之曰齐衰。疏,麤也,麤布也。?,糜也。丧礼:三日始食粥。既葬,乃疏食。此古今贵贱通行之礼也。 然友反命,定为三年之丧。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于子之身而反之,不可。且志曰:?丧祭从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 父兄,同姓老臣也。滕与鲁俱文王之后,而鲁祖周公为长。兄弟宗之,故滕谓鲁为宗国也。然谓二国不行三年之丧者,乃其后世之失,非周公之法本然也。志,记也,引志之言而释其意。以为所以如此者,盖为上世以来,有所传受;虽或不同,不可改也。然志所言,本谓先王之世旧俗所传,礼文小异而可以通行者耳,不谓后世失礼之甚者也。 谓然友曰:?吾他日未尝学问,好驰马试剑。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尽于大事,子为我问孟子。?然友复之邹问孟子。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听于冢宰。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风必偃。?是在世子。? 好、为,皆去声。复,扶又反。歠,川悦反。不我足,谓不以我满足其意也。然者,然其不我足之言。不可他求者,言当责之于己。冢宰,六卿之长也。歠,饮也。深墨,甚黑色也。即,就也。尚,加也。论语作上,古字通也。偃,伏也。孟子言但在世子自尽其哀而已。 然友反命。世子曰:?然。是诚在我。?五月居庐,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谓曰知。及至葬,四方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 诸侯五月而葬,未葬,居倚庐于中门之外。居丧不言,故未有命令教戒也。可谓曰知,疑有阙误。或曰?皆谓世子之知礼也。?林氏曰:?孟子之时,丧礼既坏,然三年之丧,恻隐之心,痛疾之意,出于人心之所固有者,初未尝亡也。惟其溺于流俗之弊,是以丧其良心而不自知耳。文公见孟子而闻性善尧舜之说,则固有以启发其良心矣,是以至此而哀痛之诚心发焉。及其父兄百官皆不欲行,则亦反躬自责,悼其前行之不足以取信,而不敢有非其父兄百官之心。虽其资质有过人者,而学问之力,亦不可诬也。及其断然行之,而远近见闻无不悦服,则以人心之所同然者,自我发之,而彼之心悦诚服,亦有所不期然而然者。人性之善,岂不信哉??〔一〕?延?原作?筵?,据清仿宋大字本改。

 滕文公问为国。 文公以礼聘孟子,故孟子至滕,而文公问之。 孟子曰:?民事不可缓也。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绹,音陶。亟,纪力反。民事,谓农事。诗豳风七月之篇。于,往取也。绹,绞也。亟,绞也。亟,急也。乘,升也。播,布也。言农事至重,人君不可以为缓而忽之。故引诗言治屋之急如此者,盖以来春将复始播百谷,而不暇为此也。 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 音义并见前篇。 是故贤君必恭俭礼下,取于民有制。 恭则能以礼接下,俭则能取民以制。 阳虎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阳虎,阳货,鲁季氏家臣也。天理人欲,不容并立。虎之言此,恐为仁之害于富也;孟子引之,恐为富之害于仁也。君子小人,每相反而已矣。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彻者,彻也;助者,借也。 彻,敕列反。借,子夜反。此以下,乃言制民常产,与其取之之制也。夏时一夫授田五十亩,而每夫计其五亩之入以为贡。商人始为井田之制,以六百三十亩之地,画为九区,区七十亩。中为公田,其外八家各授一区,但借其力以助耕公田,而不复税其私田。周时一夫授田百亩。乡遂用贡法,十夫有沟;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耕则通力而作,收则计亩而分,故谓之彻。其实皆什一者,贡法固以十分之一为常数,惟助法乃是九一,而商制不可考。周制则公田百亩,中以二十亩为庐舍,一夫所耕公田实计十亩。通私田百亩,为十一分而取其一,盖又轻于什一矣。窃料商制亦当似此,而以十四亩为庐舍,一夫实耕公田七亩,是亦不过什一也。彻,通也,均也。借,借也。 龙子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贡。贡者校数岁之中以为常。乐岁,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为虐,则寡取之;凶年,粪其田而不足,则必取盈焉。为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将终岁勤动,不得以养其父母,又称贷而益之。使老稚转乎沟壑,恶在其为民父母也?? 乐,音洛。盻,五礼反,从目从兮。或音普苋反者非。养,去声。恶,平声。龙子,古贤人。狼戾,犹狼借,言多也。粪,壅〔一〕也。盈,满也。盻,恨视也。勤动,劳苦也。称,举也。贷,借也。取物于人,而出息以偿之也。益之,以足取盈之数也。稚,幼子也。 夫世禄,滕固行之矣。 夫,音扶。孟子尝言文王治岐,耕者九一,仕者世禄,二者王政之本也。今世禄滕已行之,惟助法未行,故取于民者无制耳。盖世禄者,授之土田,使之食其公田之入,实与助法相为表?,所以使君子野人各有定业,而上下相安者也,故下文遂言助法。 诗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为有公田。由此观之,虽周亦助也。 雨,于付反。诗小雅大田之篇。雨,降雨也。言愿天雨于公田,而遂及私田,先公而后私也。当时助法尽废,典籍不存,惟有此诗,可见周亦用助,故引之也。 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庠者,养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 庠以养老为义,校以教民为义,序以习射为义,皆乡学也。学,国学也。共之,无异名也。伦,序也。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人之大伦也。庠序学校,皆以明此而已。 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是为王者师也。 滕国褊小,虽行仁政,未必能兴王业;然为王者师,则虽不有天下,而其泽亦足以及天下矣。圣贤至公无我之心,于此可见。 诗云?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文王之谓也。子力行之,亦以新子之国。? 诗大雅文王之篇。言周虽后稷以来,旧为诸侯,其受天命而有天下,则自文王始也。子,指文公,诸侯未逾年之称也。 使毕战问井地。孟子曰:?子之君将行仁政,选择而使子,子必勉之!夫仁政,必自经界始。经界不正,井地不钧,谷禄不平。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经界。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 夫,音扶。毕战,滕臣。文公因孟子之言,而使毕战主为井地之事,故又使之来问其详也。井地,即井田也。经界,谓治地分田,经画其沟涂封植之界也。此法不修,则田无定分,而豪强得以兼幷,故井地有不钓;赋无定法,而贪暴得以多取,故谷禄有不平。此欲行仁政者之所以必从此始,而暴君污吏则必欲慢而废之也。有以正之,则分田制禄,可不劳而定矣。 夫滕壤地褊小,将为君子焉,将为野人焉。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 夫,音扶。养,去声。言滕地虽小,然其闲亦必有为君子而仕者,亦必有为野人而耕者,是以分田制禄之法,不可偏废也。 请野九一而助,国中什一使自赋。 此分田制禄之常法,所以治野人使养君子也。野,郊外都鄙之地也。九一而助,为公田而行助法也。国中,郊门之内,乡遂之地也。田不井授,但为沟洫,使什而自赋其一,盖用贡法也。周所谓彻法者盖如此,以此推之,当时非惟助法不行,其贡亦不止什一矣。 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亩。 此世禄常制之外,又有圭田,所以厚君子也。圭,洁也,所以奉祭祀也。不言世禄者,滕已行之,但此未备耳。 余夫二十五亩。 程子曰:?一夫上父母,下妻子,以五口八口为率,受田百亩。如有弟,是余夫也。年十六,别受田二十五亩,俟其壮而有室,然后更受百亩之田。?愚按:此百亩常制之外,又有余夫之田,以厚野人也。 死徙无出乡,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 死,谓葬也。徙,谓徙其居也。同井者,八家也。友,犹伴也。守望,防寇盗也。 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所以别野人也。 养,去声。别,彼列反。此详言井田形体之制,乃周之助法也。公田以为君子之禄,而私田野人之所受。先公后私,所以别君子野人之分也。不言君子,据野人而言,省文耳。上言野及国中二法,此独详于治野者,国中贡法,当时已行,但取之过于什一尔。 此其大略也。若夫润泽之,则在君与子矣。? 夫,音扶。井地之法,诸侯皆去其籍,此特其大略而已。润泽,谓因时制宜,使合于人情,宜于土俗,而不失乎先王之意也。吕氏曰:?子张子慨然有意三代之治。论治人先务,未始不以经界为急。讲求法制,粲然备具。要之可以行于今,如有用我者,举而措之耳。尝曰:?仁政必自经界始。贫富不均,教养无法;虽欲言治,皆苟而已。世之病难行者,未始不以亟夺富人之田为辞。然兹法之行,悦之者众。苟处之有术,期以数年,不刑一人而可复。所病者,特上之未行耳。?乃言曰:?纵不能行之天下,犹可验之一乡。?方与学者议古之法,买田一方,画为数井。上不失公家之赋役。退以其私,正经界,分宅里,立敛法,广储蓄,兴学校,成礼俗,救菑恤患,厚本抑末。足以推先王之遗法,明当今之可行。有志未就而卒。?愚按:丧礼经界两章,见孟子之学,识其大者。是以虽当礼法废坏之后,制度节文不可复考,而能因略以致详,推旧而为新;不屑屑于既往之迹,而能合乎先王之意,真可谓命世亚圣之才矣。〔一〕?壅?原作?拥?,据清仿宋大字本改。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文公与之处,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衣,去声。捆,音阃。神农,炎帝神农氏。始为耒耜,教民稼穑者也。为其言者,史迁所谓农家者流也。许,姓,行,名也。踵门,足至门也。仁政,上章所言井地之法也。廛,民所居也。氓,野人之称。褐,毛布,贱者之服也。捆,扣?之欲其坚也。以为食,卖以供食也。程子曰:?许行所谓神农之言,乃后世称述上古之事,失其义理者耳,犹阴阳、医、方称黄帝之说也。?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陈良,楚之儒者。耜,所以起土。耒,其柄也。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以自养也,恶得贤?? 饔,音雍。飧,音孙。恶,平声。饔飧,熟食也。朝曰饔,夕曰飧。言当自炊爨以为食,而兼治民事也。厉,病也。许行此言,盖欲阴坏孟子分别君子野人之法。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曰:?然。?许子必织布而后衣乎??曰:?否。许子衣褐。?许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织之与??曰:?否。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于耕。?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曰:?然。?自为之与??曰:?否。以粟易之。? 衣,去声。与,平声。釜,所以煮。甑,所以炊。爨,然火也。铁,耜属也。此语八反,皆孟子问而陈相对也。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舍,去声。此孟子言而陈相对也。械器,釜甑之属也。陶,为甑者。冶,为釜铁者。舍,止也,或读属上句。舍,谓作陶冶之处也。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与,平声。食,音嗣。此以下皆孟子言也。路,谓奔走道路,无时休息也。治于人者,见治于人也。食人者,出赋税以给公上也。食于人者,见食于人也。此四句皆古语,而孟子引之也。君子无小人则饥,小人无君子则乱。以此相易,正犹农夫陶冶以粟与械器相易,乃所以相济而非所以相病也。治天下者,岂必耕且为哉?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 瀹,音药。济,子礼反。漯,他合反。天下犹未平者,洪荒之世,生民之害多矣;圣人迭兴,渐次除治,至此尚未尽平也。洪,大也。横流,不由其道而散溢妄行也。泛滥,横流之貌。畅茂,长盛也。繁殖,众多也。五谷,稻、黍、稷、麦、菽也。登,成熟也。道,路也。兽蹄鸟迹交于中国,言禽兽多也。敷,布也。益,舜臣名。烈,炽也。禽兽逃匿,然后禹得施治水之功。疏,通也,分也。九河:曰徒骇,曰太史,曰马颊,曰覆釜,曰胡苏,曰简,曰洁,曰钩盘,曰鬲津。瀹,亦疏通之意。济漯,二水名。决、排,皆去其壅塞也。汝、汉、淮、泗,亦皆水名也。据禹贡及今水路,惟汉水入江耳。汝泗则入淮,而淮自入海。此谓四水皆入于江,记者之误也。 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契,音薛。别,彼列反。长、放,皆上声。劳、来,皆去声。言水土平,然后得以教稼穑;衣食足,然后得以施教化。后稷,官名,弃为之。然言教民,则亦非并耕矣。树,亦种也。艺,殖也。契,亦舜臣名也。司徒,官名也。人之有道,言其皆有秉彝之性也。然无教则亦放逸怠惰而失之,故圣人设官而教以人伦,亦因其固有者而道之耳。书曰:?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此之谓也。放勋,本史臣赞尧之辞,孟子因以为尧号也。德,犹惠也。尧言,劳者劳之,来者来之,邪者正之,枉者直之,辅以立之,翼以行之,使自得其性矣,又从而提撕警觉以加惠焉,不使其放逸怠惰而或失之。盖命契之辞也。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 夫,音扶。易,去声。易,治也。尧舜之忧民,非事事而忧之也,急先务而已。所以忧民者其大如此,则不惟不暇耕,而亦不必耕矣。 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 为、易,并去声。分人以财,小惠而已。教人以善,虽有爱民之实,然其所及亦有限而难久。惟若尧之得舜,舜之得禹皋陶,及所谓为天下得人者,而其恩惠广大,教化无穷矣,此其所以为仁也。 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 与,去声。则,法也。荡荡,广大之貌。君哉,言尽君道也。巍巍,高大之貌。不与,犹言不相关,言其不以位为乐也。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 此以下责陈相倍师而学许行也。夏,诸夏礼义之教也。变夷,变化蛮夷之人也。变于夷,反见变化于蛮夷之人也。产,生也。陈良生于楚,在中国之南,故北游而学于中国也。先,过也。豪杰,才德出众之称,言其能自拔于流俗也。倍,与背同。言陈良用夏变夷,陈相变于夷也。 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 任,平声。强,上声。暴,蒲木反。皜,音杲。三年,古者为师心丧三年,若丧父而无服也。任,担也。场,冢上之坛场也。有若似圣人,盖其言行气象有似之者,如檀弓所记子游谓有若之言似夫子之类是也。所事孔子,所以事夫子之礼也。江汉水多,言濯之洁也。秋日燥烈,言暴之干也。皜皜,洁白貌。尚,加也。言夫子道德明着,光辉洁白,非有若所能彷佛也。或曰:?此三语者,孟子赞美曾子之辞也。? 今也南蛮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于曾子矣。 鴃,亦作鵙,古役反。鴃,博劳也,恶声之鸟。南蛮之声似之,指许行也。 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末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 小雅伐木之诗云:?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 鲁颂閟宫之篇也。膺,击也。荆,楚本号也。舒,国名,近楚者也。惩,艾也。按今此诗为僖公之颂,而孟子以周公言之,亦断章取义也。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贾音价,下同。陈相又言许子之道如此。盖神农始为市井,故许行又托于神农,而有是说也。五尺之童,言幼小无知也。许行欲使市中所粥之物,皆不论精粗美恶,但以长短轻重多寡大小为价也。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夫,音扶。蓰,音师,又山绮反。比,必二反。恶,平声。倍,一倍也。蓰,五倍也。什伯千万,皆倍数也。比,次也。孟子言物之不齐,乃其自然之理,其有精粗,犹其有大小也。若大屦小屦同价,则人岂肯为其大者哉?今不论精粗,使之同价,是使天下之人皆不肯为其精者,而竞为滥恶之物以相欺耳。

 墨者夷之,因徐辟而求见孟子。孟子曰:?吾固愿见,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见,夷子不来!? 辟,音壁,又音辟。墨者,治墨翟之道者。夷,姓;之,名。徐辟,孟子***。孟子称疾,疑亦托辞以观其意之诚否。 他日又求见孟子。孟子曰:?吾今则可以见矣。不直,则道不见;我且直之。吾闻夷子墨者。墨之治丧也,以薄为其道也。夷子思以易天下,岂以为非是而不贵也?然而夷子葬其亲厚,则是以所贱事亲也。? 不见之见,音现。又求见,则其意已诚矣,故因徐辟以质之如此。直,尽言以相正也。庄子曰:?墨子生不歌,死无服,桐棺三寸而无椁。?是墨之治丧,以薄为道也。易天下,谓移易天下之风俗也。夷子学于墨氏而不从其教,其心必有所不安者,故孟子因以诘之。 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曰:?儒者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谓也?之则以为爱无差等,施由亲始。?徐子以告孟子。孟子曰:?夫夷子,信以为人之亲其兄之子为若亲其邻之赤子乎?彼有取尔也。赤子匍匐将入井,非赤子之罪也。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而夷子二本故也。 夫,音扶,下同。匍,音蒲。匐,蒲北反。?若保赤子?,周书康诰篇文,此儒者之言也。夷子引之,盖欲援儒而入于墨,以拒孟子之非己。又曰:?爱无差等,施由亲始?,则推墨而附于儒,以释己所以厚葬其亲之意,皆所谓遁辞也。孟子言人之爱其兄子与邻之子,本有差等。书之取譬,本为小民无知而犯法,如赤子无知而入井耳。且人物之生,必各本于父母而无二,乃自然之理,若天使之然也。故其爱由此立,而推以及人,自有差等。今如夷子之言,则是视其父母本无异于路人,但其施之之序,姑自此始耳。非二本而何哉?然其于先后之间,犹知所择,则又其本心之明有终不得而息者,此其所以卒能受命而自觉其非也。 盖上世尝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他日过之,狐狸食之,蝇蚋姑嘬之。其颡有泚,睨而不视。夫泚也,非为人泚,中心达于面目。盖归反虆梩而掩之。掩之诚是也,则孝子仁人之掩其亲,亦必有道矣。? 蚋,音汭。嘬,楚怪反,泚,七礼反。睨,音诣。为,去声。虆,力追反。梩,力知反。因夷子厚葬其亲而言此,以深明一本之意。上世,谓太古也。委,弃也。壑,山水所趋也。蚋,蚊属。姑,语助声,或曰蝼蛄也。嘬,攒共食之也。颡,额也。泚,泚然汗出之貌。睨,邪视也。视,正视也。不能不视,而又不忍正视,哀痛迫切,不能为心之甚也。非为人泚,言非为他人见之而然也。所谓一本者,于此见之,尤为亲切。盖惟至亲故如此,在他人,则虽有不忍之心,而其哀痛迫切,不至若此之甚矣。反,覆也。虆,土笼也。梩,土轝也。于是归而掩覆其亲之尸,此葬埋之礼所由起也。此掩其亲者,若所当然,则孝子仁人所以掩其亲者,必有其道,而不以薄为贵矣。 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怃然为闲曰:?命之矣。? 怃,音武。闲,如字。怃然,茫然自失之貌。为闲者,有顷之闲也。命,犹教也。言孟子已教我矣。盖因其本心之明,以攻其所学之蔽,是以吾之言易入,而彼之惑易解也。

孟子《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章》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

「文公与之处.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

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自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後食乎?」

曰:「然.」「许子必织布然後衣乎?」

曰:「否.许子衣褐.」

「许子冠乎?」

曰:「冠.」

曰:「奚冠?」

曰:「冠素.」

曰:「自织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曰:「许子奚为不自织?」

曰:「害於耕.」

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

曰:「然.」「自力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 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义也.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氾滥於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於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後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於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後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於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

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

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

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

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於夷者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於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於子贡,相乡而哭,皆失声,然後归.子贡反,筑室於场,独居三年,然後归.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

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

今也南蛮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於曾子矣.吾闻出於幽谷,迁於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於幽谷者.

《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

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百,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选自《孟子?滕文公上》

『译文』:

有个研究神农学说的人许行,从楚国来到滕国,走到门前禀告滕文公说:“远方的人,听说您实行仁政,愿意接受一处住所做您的百姓.”滕文公给了他住所.他的门徒几十人,都穿粗麻布的衣服,靠编鞋织席为生.

陈良的门徒陈相,和他的弟弟陈辛,背了农具耒和耜从宋国来到滕国,对膝文公说:“听说您实行圣人的政道,这也算是圣人了,我们愿意做圣人的百姓.”

陈相见到许行后非常高兴,完全放弃了他原来所学的东西而向许行学习.陈相来见孟子,转述许行的话说道:“滕国的国君,确实是贤德的君主;虽然这样,还没听到治国的真道理.贤君应和百姓一起耕作而取得食物,自食其粮兼治天下.现在,滕国有的是粮仓和收藏财物布帛的仓库,那么这就是靠剥削百姓来养肥自己,哪里算得上贤呢!”

孟子问道:“许子一定要自己种庄稼然后才吃饭吗?”

陈相说:“对.”

孟子说:“许子一定要自己织布然后才穿衣服吗?”

陈相说:“不,许子穿未经纺织的粗麻布衣.”

孟子说:“许子戴帽子吗?”

陈相说:“戴帽子.”

孟子说:“戴什么帽子?”

陈相说:“戴生绢做的帽子.”

孟子说:“自己织的吗?”

陈相说:“不,用粮食换的.”

孟子说:“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织呢?”

陈相说:“对耕种有妨碍.”

孟子说:“许子用铁锅瓦甑做饭、用铁制农具耕种吗?”

陈相说:“对.”

孟子说:“是自己制造的吗?”

陈相说:“不,用粮食换的.”

孟子说:“用粮食换农具炊具不算损害了陶匠铁匠;陶匠铁匠也是用他们的农具炊具换粮食,难道能算是损害了农夫吗?再说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烧陶炼铁,使得一切东西都是从自己家里拿来用呢?为什么忙忙碌碌地同各种工匠进行交换呢?为什么许子这样地不怕麻烦呢?”

陈相说:“各种工匠的活儿本来就不可能又种地又兼着干.”孟子说;“这样说来,那末治理天下难道就可以又种地又兼着干吗?有做官的人干的事,有当百姓的人干的事.况且一个人的生活,各种工匠制造的东西都得具备,如果一定要自己制造然后才用,这是带着天下的人奔走在不着边的路上.所以说:有的人使用脑力,有的人使用体力.使用脑力的人统治别人,使用体力的人被人统治;被人统治的人供养别人,统治别人的人被人供养,这是天下通行的道理.”

当唐尧的时候,天下还没有平定.大水乱流,到处泛滥.草木生长茂盛,禽兽大量繁殖,五谷都不成熟,野兽威胁人们.鸟兽所走的道路,纵横交错遍布在中原地带.唐尧暗自为此担忧,选拨舜来治理.舜派益管火,益放大火焚烧山野沼泽地带的草木,野兽就逃避躲藏起来了.舜又派禹疏通九河,疏导济水、漯水,让它们流入海中;掘通汝水、汉水,排除淮河、泗水的淤塞,让它们流入长江.这样才使中原地带能够正常耕种粮食.当这个时候,禹在外奔波八年,多次经过家门都没有进去,即使想要耕种,行吗?”

后稷教导百姓耕种收割,种植庄稼,庄稼成熟了百姓才得以生存繁殖.做人有做人的道德,单是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安逸却没有教化,便和禽兽近似了.唐尧又为此担忧,派契做司徒,把人与人之间应有的关系教给百姓:父子之间有骨肉之亲,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夫妇之间有内外之别,长幼之间有尊卑之序,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唐尧为百姓日日操心,对外来的人慰劳安抚;对困惑迂腐的人扶持纠正;对贫困孱弱的人予以帮助;使他们都能顺心无忧的生存,从中又对他们恩惠赈济.唐尧为百姓这样担忧,还有空闲去耕种吗?”

“唐尧把得不到舜作为自己的忧虑,舜把得不到禹、皋陶作为自己的忧虑.把地种不好作为自己忧虑的人,是农民.把财物分给别人叫做惠,教导别人向善叫做忠,为天下找到贤人叫做仁.所以把天下让给别人是容易的,为天下找到贤人却很难.孔子说:‘伟大的君主尧啊!天是最大的,只有尧能效法天.浩荡广漠的洪恩啊,百姓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好君主舜!崇高啊,有天下却不以为己有!’尧舜治理天下,难道不要费心吗?只不过不用在耕种上罢了!”

我只听说过中原人改变蛮夷的事,没听说过中原人变成蛮夷的.陈良是楚国人,喜爱周公、孔子的学术,从南到北来中原学习;北方的学者还没有人能超过他.他可以称得上豪杰之士了.你们兄弟跟随他学习几十年,他死,你们就背叛了他.以前孔子死的时候,门徒们都为他守孝三年,三年以后,众***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临走前都去向子贡行礼告别,相对失声痛哭,然后才离开.子贡又回到孔子墓地重新筑屋,独自守墓三年,然后才离开.后来,子夏、子张、子游看有若有些象孔子,便想象对孔子一样的敬重他.并希望曾子也同意.曾子说:‘不可以,就像曾经用江汉的水清洗过,又在夏天的阳光下暴晒过的洁白无暇的白纸,我们的老师是没有谁能够相比的!’如今,南蛮鴃舌的人,诽谤先人的圣贤之道,你们却背叛自己的老师,而学许子,这和曾子的态度恰恰相反,我听说过,从幽暗的山谷迁往高大的树木的,没听说从高大的树木迁往幽暗的山谷的.《鲁颂》说:‘攻击北方的戎、狄,惩罚南方的荆、舒.’周公尚且要攻击南蛮,你们却去向他学习,简直是越变越坏了.”

陈相说:“如果顺从许子的学说,市价就不会不同,国都里就没有欺诈行为.即使让身高五尺的孩子到市集去,也没有人欺骗他.布匹和丝织品,长短相同价钱就相同;麻皮和丝絮,轻重相同价钱就相同;五谷粮食,数量相同价钱就相同;鞋子,大小相同价钱就相同.”

孟子说:“物品的价格不一致,是物品的自然物性.有的相差一倍五倍,有的相差十倍百倍,有的相差千倍万倍.您让它们等同起来,这是使天下混乱的做法.制作粗糙的鞋子和制作精细的鞋子卖同样的价钱,人们难道会去做精细的鞋子吗?按照许子的办法去做,便是彼此带领着去做弄虚作的事,哪里能治好国家!”

赏析:

本篇节选自《孟子?滕文公上》.滕(今山东滕县)是个小国,介於齐、楚两大国之间.滕文公是孟子周游列国碰到的唯一信服孟子主张的国君.这篇文章是在滕文公接受孟子意见,国家很有声望时发生的一场辩论,是孟子对农家思想的有力批判和对儒家治国主张的根本方针的进一步发挥.从这场论辩中我们可以看到孟子善辩的高度技巧和他对社会分工的具体思想. 

全文可按内容分成六大段.第一段是论辩的起因,可以分三个层次.从开始到「捆屦织席以为食」为第一层,写许行到滕.这裏一方面表示滕国行仁政名声远扬,一方面看出农家自食其力的苦干精神.这是引起陈相兄弟崇拜的根据,是这场辩论的潜在因素.神农是传说中远古帝王,他教民耕种以兴农业,并发明医药,农家引以自重,所以「为神农之言」代表农家学说.从「陈良之徒陈相」至「愿为圣人氓」为第二层.这裏在「陈相」之前加上「陈良之徒」四字,是因为他背叛师门,这是为後文训斥他预埋伏线.许行称赞滕文公只说「行仁政」,陈相就说是「行圣人之政」,这在语言上的变化,表示陈相本来的儒家观点,因为滕文公的一套是孟子教的.两批人都是慕名而来,但在敍述剪裁上毫不雷同.譬如对许行交代了「文公与之处」,对陈相也必然如此,就省去这种交代.从「陈相见许行而大悦」是第三个层次,也是这一段最重要的内容.陈相背叛儒家投向农家,倒过来又用农家的「君臣并耕而食」的观点来否定他原先尊之「是亦圣人也」的滕文公,不但不是「圣人」,连贤也谈不上.联系「滕君则诚贤君也」这句话来看,就是批评孟子用儒家思想把滕君教坏了.这是骂上门来的,孟子当然得应战,一场精彩的论战就这样挑起来了. 

孟子批判陈相,实际是批判农家学说,宣扬儒家观点.分成两部分,先破後立.第二段是破农家「君臣并耕」反对分工的荒谬主张.孟子这一段用的方式可以说是「请君入甕」或者叫「诱敌深入,一举攻克」.一问一答看似谈家常,而且先问种粟,这是农家的宗旨,答案也在孟子预料之中.然後一样一样问下去.问之中,详略又有变化.「许子冠乎」一问,用了四个回合,使陈相不自觉地作出「害於耕」的答覆.如果性急,这裏就可以说出「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的话来.但是孟子却从容不迫,要陈相说出这个结论,所以又问出烧饭耕种的械器(陶冶),使陈相重复一次「以粟易之」的话.孟子仍旧从容不迫,但包围圈却暗中收紧,扣紧第一段「厉民」的「厉(损害)」字进行驳斥,至「岂为厉农夫哉」,已经说足了,却偏偏再设一问:「且许子何不为陶冶……何许子之不惮烦?」「舍」字可以解释为「啥」,指无论什麼东西.宫为房屋的通称.古人住的房子都可称「宫」,不像秦汉以後那样专指帝王所居的房屋.这一段问话略带讥刺:「何许子之不惮烦?」逼出陈相「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一面耕种一面又做百工之事是干不了)的结论.至此已经看出陈相完全落入孟子的牢笼,所以下面专就治天下一事,加以申论. 

「然则」一句是结束上文,用反诘语气,斩截有力.上文陈相已经承认「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所以这一反问,陈相是无词以对.然後分几层申述儒家主张而处处回应,扣紧对许行主张的驳斥.「有大人之事」至「是率天下而路也」,说明社会分工的必然性,否定这种分工,那麼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构成社会(使天下都变成互不相干,像在路上碰到的人一样.也有人把「路」释成「露」,表示困苦不堪,不如直作「行路」解有力.朱熹注说是「奔走道路,无时休息」,其实不如指取消了相互交换的社会关系,使人无法生活).「故曰:或劳心……」至「天下之通义也」,是这篇辩论的核心.所谓「大人之事」即「劳心」,所谓「小人之事」即劳力.这个观点是人类进入阶级社会的必然分工,较之以前是一大进步.自然生产力有了进步,社会必须分工.孟子的「劳力者」即指直接从事物质生产的,第二段裏所说的「百工之事」和耕种都属这一类.所谓「劳心者」即指管理社会的人,上文的滕文公,下文的尧、舜、禹、益、后稷、契、皋陶都属这一类.在阶级社会中,有生产者,也必然要有组织者、管理者.放到当时的历史环境去考察,孟子这种劳心劳力分工的说法是反映历史进步的观点.必须申明的,孟子指的「劳心者治人」,是指把天下事办好,而不是指可以任意鱼肉百姓,这有他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为证.至於後世无道之君,贪残之吏,害物即豺狼,不能归罪於孟子这个进步的观点.不管你主观上如何看,这种生产和管理的分工是社会进步所必需,孟子能把这看成「天下之通义」,识力的确惊人.这几句对下面几层说是论点.因为陈相了解儒家对古史的说法,所以一层一层举儒家典籍传说为论据. 

「当尧之时」至「虽欲耕,得乎?」是第一层论据.从尧、舜、益到禹,说明「大人之事」.开头描写尧时的洪水之灾,这几句非常形象地写明灾害之多.「尧独忧之」,这个「独」字很有分量,因为他是天下之君,就该忧天下之事,这就是上文的「大人之事」的最突出的表现.下面举舜用益用禹,这和後面「为天下得人」相呼应.禹的劳绩是各家公认的,所以说得特别详.「虽欲耕,得乎?」仍然回应篇首,批判君臣并耕的谬说. 

「后稷教民稼稷」至「而暇耕乎」是第二层论据.强调圣人之忧民,不止是教民稼穑(这一点农家是赞同的),还要重视教育,讲究人伦道德,处理好人与人间的各种关系,这是「契为司徒」的工作.放勋就是尧.「曰」字焦循《孟子正义》认为是「日」字,表示下面那些话是尧每天关心的工作.但作为「曰」字,指尧督促下面做到这样,使老百姓各得其所,更切合最高人物的职责.「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仍然扣紧篇首.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至段末是第三层论据.中心在「为天下得人」以尧、舜为榜样,引述孔子之言为根据.後面「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仍然回应篇首.应该注意这三层收尾都回到篇首,但用语各别,一方面看出孟子散文的变化自如,另一方面要注意三次结尾的次序一次重於一次.前面两次说:「虽欲耕,得乎?」「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还讲客观上不可能并耕.而这次则认为:「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主观上的用心也当著眼於大处,不当用於耕.这是用尧、舜来说明滕文公做得对.孟子认为「人皆可以为尧舜」,所以暗以相比,不算僭越.这样把陈相所述的许行的理论批得淋漓尽致.这是这篇文章的主体部分,先破後立,立中有破,使对方无反驳馀地. 

「吾闻用夏变夷者」这一段是对陈相品质的批判责难,是承前文「陈良之徒」四个字来的.头两句是原则,应该用中原的高度儒家文化改变边远落後地区的文化.陈良正是这样「用夏变夷」的模范.这几句既交代了陈良的情况,予以充分肯定,又是对陈相「师死而遂倍之」的严厉鞭挞.但是没有接著批他.却暂时停下,又举孔子死後,学生们的深情怀念来做对比.这裏重点是两个***:一是子贡三年丧(对父母的最重的丧礼,他们用来对老师)毕又庐墓三年,这是感情上的深挚.另一是曾子对孔子死後尊严的维护,也就是对儒家宗师的尊崇.两个榜样,都给陈相「师死而遂倍之」以著力的敲扑. 「今也南蛮鴃舌之人」的称呼看出对许行的鄙视,这不是地域偏见,而是由理论上的对立形成的,上文对陈良只说「楚产也」,毫无鄙视的意思,而对同样来自楚国的许行就称为「南蛮鴃舌之人」,这一点称呼的变化也看出孟子行文的谨严.下面进一步引《诗》来说明该学周公、仲尼之道.「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这个「变」字又扣紧段首「用夏变夷,未闻变於夷」的两个「变」字紧相呼应. 

陈相明明输透了,他偏偏还要找点理由来为「许子之道」辩护,强调一个「市贾不戒」来.他不知道价格应该反映劳动的耗费,劳动耗费有大小,价格就有高低.所以又被孟子抓住批判:「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这两小节看似辩论的馀波,但有补足上文的作用.因为百家争鸣都以自家之道最能「治国家」,陈相认为许行之道可以治国家,所以想用「许子之道」来改变滕文公推行的孟子之道.孟子的反击是从人情物理人手,证明其误,而提出「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这样圆融之说.这也看出,孟子是用辩证观点战败陈相所述的许行的机械观点. 

从内容看,这段文章是孟子理论的精华所在,谈到治国家的思想原则,比《梁惠王章》只讲一些具体措施要更富於理论性,它裏面涉及社会分工的历史进步观点和对事物分析的辩证观点,是研究孟子思想的重要章节之一.孟子以善辩著称,在这篇裏我们可以领会孟子辩论的技巧,这些对散文的发展都产生过重大影响.孟子是先秦著名的散文家,我们从这篇中一方面看到组织的严密,另一方面又看到行文的从容不迫,变化多姿.如两次辩论,使用的方式有详有略,几个结尾都回应篇首,却无一雷同.开合擒纵,高下在心,确实令读者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