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眼见不一定为实典故

tamoadmin 成语解读 2024-06-12 0
  1. 第十三回 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
  2. 红楼梦非常喜事与后续有何关联
  3. 这世上最难得 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时的清醒是什么意思?
  4. 红楼梦十三回 描述秦可卿死时的情景

秦可卿死前托梦给凤姐,赞她能干,托付两件事: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

现在富贵没有问题,但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如果是简答题,则只回答那两件事就行。之下附上原文。

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眼见不一定为实典故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就

胡乱睡了.

这日夜间,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该到何处,不知

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姐方觉星眼微朦,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子好

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

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

凤姐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愿?你只管托我就是了."秦氏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

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

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

`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凤姐听了此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

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秦氏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

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

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凤姐便问何事.秦氏道:"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

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我

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

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

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

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

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间的繁华,

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凤

姐忙问:"有何喜事?"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婶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

记着."因念道:

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凤姐

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

王夫人处来.

第十三回 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之一的秦可卿死的时候给王熙凤托梦,说的话的意思是:

提醒凤姐“盛极必衰,月满则亏”的道理,指出贾府气数将尽必将衰败,提醒王熙凤居安思危尽早预备衰败后的事宜并具体指出了可行的措施。

秦可卿是金陵十二钗里面最薄命的红颜,也是最像黛玉的女子,秦可卿的转瞬即逝似乎为黛玉最终的凄惨命运埋下伏笔,也为十二个女人的结局作了铺垫。秦可卿临死前托梦于王熙凤,对王熙凤说的那一番话颇有哲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红楼梦中曹老反复通过虚幻的梦境给读者暗示,其实这就是“***作真时真亦***,无为有处有还无”。

扩展资料:

秦可卿临终前托梦的人不是宝玉,而是王熙凤。秦可卿和宝玉一开始见面就眉目传情,之后梦游太虚幻境,甚至同床共枕,谁都能读出秦可卿对宝玉的感情,为何临终前不和宝玉告别呢?

选择王熙凤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秦可卿是宁国府的人,但宁国府已经没有秦可卿可以信赖的人,除了被贾珍父子玷污身体,尤氏对其更是心疑,而在荣国府的人中,王熙凤常来宁国府,也是秦可卿最熟悉的人。第二秦可卿称王熙凤是脂粉堆里的英雄,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胜她,事实上王熙凤聪明绝顶,能够领悟他人的话中之意,另外她拥有荣国府的决策权,而秦可卿托付的,正是王熙凤可以领悟的真相,还有她可以替秦可卿完成的心愿。

秦可卿不和宝玉告别,一方面在家族中宝玉只是秦可卿的小叔子,论辈分宝玉要大,但实际年龄宝玉却很小,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另外宝玉多愁善感,一旦受***,行为异常,这种告别宝玉是不能接受的,秦可卿只能把对宝玉的爱埋葬在自己心中,埋葬在宝玉的梦里。虽没有告别,宝玉却在梦中恍惚听见了秦氏的死讯,甚至吐血,由此可见宝玉对秦氏的感情,而宝玉又如何舍得

红楼梦非常喜事与后续有何关联

甲戌:贾珍尚奢,岂有不请父命之理?因敬□□□要紧,不问家事,故得恣意放为。

甲戌:若明指一州名,似若《西游》之套,故曰至中之地,不待言可知是光天化日仁风德雨之下矣。不云国名更妙,可知是尧街舜巷衣冠礼义之乡矣。直与第一回呼应相接。

甲戌:今秦可卿托□□□□□□□□□□□□□理宁府亦□□□□□□□□□□□□□凡□□□□□□□□□□□□□□□□在封龙禁尉,写乃褒中之贬,隐去天香楼一节,是不忍下笔也。(按:甲戌本此页被对角撕去,故缺字甚多。此页原有三则评语,第二则与本回庚辰本眉批同,第一、第三两则若干缺字据庚辰本、靖藏本补。)

庚辰:此回可卿梦阿凤,盖作者大有深意存焉。可惜生不逢时,奈何奈何!然必写出自可卿之意也,则又有他意寓焉。

庚辰:荣、宁世家未有不尊家训者。虽贾珍尚奢,岂明逆父哉?故写敬老不管,然后恣意,方见笔笔周到。

庚辰:诗曰:一步行来错,回头已百年。古今风月鉴,多少泣黄泉!(按:此庚辰本回前三评,原在第十一回前,第十一至第二十回目录页背面,现据甲戌、靖藏回前评而移于此。)

蒙:生死穷通何处真?英明难遏是精神。微蜜久藏偏自露,幻中梦里语惊人。

靖:此回可卿梦阿凤,作者大有深意,惜已为末世,奈何奈何!贾珍虽奢*,岂能逆父哉?特因敬老不管,然后恣意,足为世家之戒。“秦可卿*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岂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是以此回只十页,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

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就胡乱甲戌侧批:“胡乱”二字奇。睡了。

这日夜间,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该到何处,甲戌侧批:所谓“计程今日到梁州”是也。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姐方觉星眼微蒙,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婶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甲戌侧批:一语贬尽贾家一族空顶冠束带者。

凤姐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事?你只管托我就是了。”秦氏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甲戌侧批:称得起。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甲戌侧批:“倘或”二字酷肖妇女口气。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甲戌眉批:“树倒猢狲散”之语,今犹在耳,屈指三十五年矣。哀哉伤哉,宁不痛杀!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凤姐听了此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甲戌侧批:非阿凤不明,该古今名利场中患失之同意也。秦氏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常保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凤姐便问何事。秦氏道:“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於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竞争,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蒙双行夹批:幻情文字中忽入此等警句,提醒多少热心人。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蒙侧批:“瞬息繁华,一时欢乐”二语,可共天下有志事业功名者同来一哭。但天生人非无所为,遇机会,成事业,留名于后世者,办必有奇***遇,方能成不世之功。此亦皆苍天暗中扶助,虽有波澜,而无甚害,反觉其铮铮有声。其不成也,亦由天命。其好人倾险之计,亦非天命不能行。其繁华欢乐,亦自天命。人于其间,知天命而存好生之心,尽已力以周旋其间,不计其功之成否,所谓心安而理尽,又何患乎?一时瞬息,随缘遇缘,乌乎不可!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甲戌眉批:语语见道,字字伤心,读此一段,几不知此身为何物矣。松斋。凤姐忙问:“有何喜事?”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甲戌侧批:伏得妙!只是我与婶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因念道: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甲戌侧批:此句令批书人哭死。甲戌眉批:不必看完,见此二句,即欲堕泪。梅溪。

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事云牌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处来。

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甲戌眉批:九个字写尽天香楼事,是不写之写。[靖本多署名“棠村”。]庚辰眉批:可从此批。靖眉批:可从此批。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余***慈悲也。叹叹!壬午季春。 笏叟。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平日和睦亲密,庚辰眉批:松斋云:好笔力。此方是文字佳处。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庚辰侧批:八字乃为上人之当铭于五衷。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庚辰侧批:老健。

闲言少叙,却说宝玉因近日林黛玉回去,剩得自己孤凄,也不和人顽耍,甲戌侧批:与凤姐反对。淡淡写来,方是二人自幼气味相投,可知后文皆非突然文字。每到晚间便索然睡了。如今从梦中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戮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奔出一口血来。甲戌侧批:宝玉早已看定可继家务事者可卿也,今闻死了,大失所望。急火攻心,焉得不有此血?为玉一叹!袭人等慌慌忙忙上来搊(音chou)(校者注:蒙古王府本此处作“搂”)扶,问是怎么样,又要回贾母来请大夫。宝玉笑道:“不用忙,不相干,庚辰侧批:又淡淡抹去。这是急火攻心,甲戌侧批:如何自己说出来了?血不归经。”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即时要过去。庚辰眉批:如此总是淡描轻写,全无痕迹,方见得有生以来,天分中自然所赋之性如此,非因色所感也。袭人见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只是由他罢了。贾母见他要去,因说:“才咽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明早再去不迟。”宝玉那里肯依。贾母命人备车,多派跟从人役,拥护前来。

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甲戌侧批:写大族之丧,如此起绪。宝玉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然后见过尤氏。谁知尤氏正犯了胃疼旧疾,睡在床上。甲戌侧批:妙!非此何以出阿凤!庚辰侧批:紧处愈紧,密处愈密。庚辰眉批:所谓层峦叠翠之法也。野史中从无此法。即观者到此,亦为写秦氏未必全到,岂料更又写一尤氏哉!然后又出来见贾珍。彼时贾代儒带领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左王右扁)、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庚辰侧批:将贾族约略一总,观者方不惑。都来了。贾珍哭的泪人一般,甲戌侧批:可笑,如丧考妣,此作者刺心笔也。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亲近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众人忙劝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庚辰侧批:淡淡一句,勾出贾珍多少文字来。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蒙双行夹批:“尽我所有”,为媳妇是非礼之谈,父母又将何以待之?故前此有思织酒后狂言,及今复见此语,含而不露,吾不能为贾珍隐讳。

正说着,只见秦业、秦钟并尤氏的几个眷属甲戌侧批:伏后文。尤氏姊妹也都来了。贾珍便命贾琼、贾琛、贾璘、贾蔷四个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推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甲戌侧批:删却,是未删之笔。靖眉批:何必定用“西”字?读之令人酸鼻!(按:此条所评正文之“天香楼”,靖藏本作“西帆楼”。)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有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那贾敬闻得长孙媳妇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庚辰侧批:可笑可叹。古今之儒,中途多惑老佛。王梅隐云:“若能再加东坡十年寿,亦能跳出这圈子来。”斯言信矣。蒙侧批:“就要飞升”的“要”,用得得当。凡“要”者,则身心急切;急切之者,百事无成。正为后文作引线。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呢,因此并不在意,只凭贾珍料理。

贾珍见父亲不管,亦发恣意奢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可巧薛蟠来吊问,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叫做什么樯木,甲戌眉批:樯者,舟具也。所谓“人生若泛舟”而已,宁不可叹!出在潢海铁网山上,甲戌侧批:所谓迷津易堕,尘网难逃也。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系义忠亲王岁要的,因他坏了事,蒙侧批:“坏了事”等字毒极,写尽势利场中故套。就不曾拿去。现今还封在店里,也没人出价敢买。你若要,就抬来罢了。”贾珍听了,喜之不尽,即命人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大家都奇异称赏。贾珍笑问:“价值几何?”薛蟠笑道:“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工钱就是了。”甲戌侧批:的是阿呆兄口气。贾珍听说,忙谢不尽,即命解锯糊漆。贾政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甲戌侧批:政老有深意存焉。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甲戌侧批:夹写贾政。甲戌眉批:写个个皆到,全无安逸之笔,深得《金瓶》壶奥!此时贾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蒙侧批:“代秦氏死”等句,总是填实前文。

因忽又听得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者,见秦氏死了,他也触柱而亡。甲戌侧批:补天香楼未删之文。靖侧批:是亦未删之笔。此事可罕,合族中人也都称赞。贾珍遂以孙女之礼殓殡,一并停灵于会芳园中之登仙阁。小丫鬟名宝珠者,因见秦氏身无所出,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贾珍喜之不尽,即时传下,从此皆呼宝珠为**。那宝珠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甲戌侧批:非恩惠爱人,那能如是?惜哉可卿,惜哉可卿!于是,合族人丁并家下诸人,都各遵旧制行事,自不敢紊乱。甲戌侧批:两句写尽大家。

贾珍因想着贾蓉不过是个黉门监,庚辰侧批:又起波澜,却不突然。灵幡经榜上写时不好看,便是执事也不多,因此心下甚不自在。甲戌侧批:善起波澜。可巧这日正是首七第四日,早有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甲戌侧批:妙!大权也。先备了祭礼遣人来,次后坐了大轿,打伞呜锣,亲来上祭。贾珍忙接着,让至逗蜂轩甲戌侧批:轩名可思。献茶。贾珍心中打算定了主意,因而趁便就说要与贾蓉捐个前程的话。戴权会意,因笑道:“想是为丧礼上风光些?”甲戌侧批:难得内相机括之快如此。贾珍忙笑道:“老内相所见不差。”戴权道:“事倒凑巧,正有个美缺。如今三百员龙禁尉短了两员,昨日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你知道,咱们都是老相与,不拘怎么样,看着他爷爷的分上,胡乱应了。甲戌侧批:忙中写闲。还剩了一个缺,谁知永兴节度使冯胖子来求,要与他孩子捐,我就没工夫应他。既是咱们的孩子甲戌侧批:奇谈,画尽阉官口吻。要捐,快写个履历来。”贾珍听说,忙吩咐:“快命书房里人恭敬写了大爷的履历来。”小厮不敢怠慢,去了一刻,便拿了一张红纸来与贾珍。贾珍看了,忙送与戴权。看时,上面写道:

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乙卯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戴权看了,回手便递与一个贴身的小厮收了,说道:“回来送与户部堂官老赵,说我拜上他,起一张五品龙禁尉的票,再给个执照,就把那履历填上,明儿我来兑银子送去。”小厮答应了,戴权也就告辞了。贾珍十分款留不住,只得送出府门。临上轿,贾珍因问:“银子还是我到部兑,还是一并送入老内相府中?”戴权道:“若到部里,你又吃亏了。不如平准一千二百银子送到我家里就完了。”贾珍感谢不尽,只说:“待服满后,亲带小犬到府叩谢。”于是作别。

接着,便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来了。甲戌侧批:史**湘云消息也。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刚迎入上房,又见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三家祭礼摆在灵前。少时,三人下轿,贾政等忙接上大厅。如此亲朋你来找去,也不能胜数。只这四十九日,庚辰侧批:就简去繁。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甲戌侧批:是有服亲朋并家下人丁之盛。花簇簇官去官来。甲戌侧批:是来往祭吊之盛。

贾珍命贾蓉次日换了吉服,领凭回来。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灵牌疏上皆写“天朝诰授贾门秦氏恭人之灵位”。会芳园临街大门洞开,旋在两边起了鼓乐厅,两班青衣按时奏乐,一对对执事摆的刀斩斧齐。更有两面朱红销金大字牌对竖在门外,上面大书:“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对面高起着宣坛,僧道对坛榜文,榜上大书:“世袭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御前侍卫龙禁尉贾门秦氏恭人之丧。庚辰眉批:贾珍是乱费,可卿却实如此。四大部州至中之地,奉天承运太平之国,庚辰眉批:奇文。若明指一州名,似若《西游》之套,故曰至中之地,不待言可知是光天化日仁风德雨之下矣。不云国名更妙,可知是尧街舜巷衣冠礼义之乡矣。直与第一回呼应相接。总理虚无寂静教门僧录司正堂万虚、总理元始三一教门道录司正堂叶生等,敬谨修斋,朝天叩佛”,以及“恭请诸伽蓝、揭谛、功曹等神,圣恩普锡,神威远镇,四十九日消灾洗业平安水陆道场”等语,亦不消繁记。

只是贾珍虽然此时心意满足,蒙侧批:可笑。但里面尤氏又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事务,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因此心中不自在。当下正忧虑时,因宝玉甲戌侧批:余正思如何高搁起玉兄了。在侧问道:“事事都算安贴了,大哥哥还愁什么?”贾珍见问,便将里面无人的话说了出来。宝玉听说笑道:“这有何难,我荐一个人甲戌侧批:荐凤姐须得宝玉,俱龙华会上人也。与你权理这一个月的事,管必妥当。”贾珍忙问:“是谁?”宝玉见座间还有许多亲友,不便明言,走至贾珍耳边说了两句。贾珍听了喜不自禁,连忙起身道:“果然安贴,如今就去。”说着拉了宝玉,辞了众人,便往上房里来。

可巧这日非正经日期,亲友来的少,里面不过几位近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闻人报:“大爷进来了。”唬的众婆娘唿的一声,往後藏之不迭,甲戌侧批:数日行止可知。作者自是笔笔不空,批者亦字字留神之至矣。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庚辰侧批:又写凤姐。贾珍此时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悲痛了,因拄拐踱了进来。邢夫人等因说道:“你身上不好,又连日事多,该歇歇才是,又进来做什么?”贾珍一面扶拐,庚辰侧批:一丝不乱。靖眉批:刺心之笔。扎挣着要蹲身跪下请安道乏。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挪椅子来与他坐。贾珍断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儿进来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子并大妹。”邢夫人等忙问:“什么事?”贾珍忙道:“婶子自然知道,如今孙子媳妇没了,侄儿媳妇偏又病倒,我看里头着实不成个体统。怎么屈尊大妹妹一个月,庚辰侧批:不见突然。在这里料理料理,我就放心了。”庚辰侧批:阿凤此刻心痒矣。邢夫人笑道:“原来为这个。你大妹妹现在你二婶子家,只和你二婶子说就是了。”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庚辰侧批:三字愈令人可爱可怜。家何曾经过这样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贾珍笑道:“婶子的意思侄儿猜着了,是怕大妹妹劳苦了。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从小儿大妹妹顽笑着就有杀伐决断,庚辰侧批:阿凤身份。如今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妹妹再无人了。婶子不看侄儿、侄儿媳妇的分上,只看死了的分上罢!”说着滚下泪来。庚辰侧批:有笔力。

王夫人心中怕的是凤姐未经过丧事,怕他料理不清,惹人耻笑。今见贾珍苦苦的说到这步田地,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出神。那凤姐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过婚丧大事,恐人还不伏,巴不得遇见这事。今见贾珍如此一来,他心中早已欢喜。先见王夫人不允,后见贾珍说的情真,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哥说的这么恳切,太太就依了罢。”王夫人悄悄的道:“你可能么?”凤姐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已经大哥哥庚辰旁批:王夫人是悄言,凤姐是响应,故称“大哥哥”。料理清了,庚辰侧批:已得三昧矣。不过是里头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道的,问问太太就是了。”甲戌侧批:胸中成见已有之语。王夫人见说的有理,便不作声。贾珍见凤姐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妹妹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下去,凤姐儿还礼不迭。

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命宝玉送与凤姐,又说:“妹妹爱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凤姐不敢就接牌,蒙双行夹批:凡有本领者断不越礼。接牌小事而必待命于王夫人也,诚家道之规范,亦天下之规范也。看是书者不可草草从事。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哥哥既这么说,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打发人问你哥哥、嫂子要紧。”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凤姐了。又问:“妹妹住在这里,还是天天来呢?若是天天来,越发辛苦了。不如我这里赶着收拾出一个院落来,妹妹住过这几日倒安稳。”凤姐笑道:“不用。甲戌侧批:二字句,有神。那边也离不得我,倒是天天来的好。”贾珍听说,只得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一时女眷散后,王夫人因问凤姐:“你今儿怎么样?”凤姐儿道:“太太只管请回去,我须得先理出一个头绪来,才回去得呢。”王夫人听说,便先同邢夫人等回去,不在话下。

这里凤姐儿来至三间一所抱厦内坐了,因想: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责,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甲戌眉批:旧族后辈受此五病者颇多,余家更甚。三十年前事见书于三十年后,令余悲痛血泪盈面。庚辰眉批:读五件事未完,余不禁失声大哭,三十年前作书人在何处耶?此五件实是宁国府中风俗。不知凤姐如何处治,且听下回分解。甲戌眉批:此回只十页,因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

正是:

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蒙:五件事若能如法整理得当,岂独家庭,国家天下治之不难。

甲戌:“秦可卿*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庚辰: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慈悲心也,叹叹!壬午春。

蒙回末总评:借可卿之死,又写出情之变态,上下大小,男女老少,无非情感而生情。且又藉凤姐之梦,更化就幻空中一片贴切之情,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所感之象,所动之萌,深浅诚伪,随种必报,所谓幻者此也,情者亦此也。何非幻,何非情?情即是幻,幻即是情,明眼者自见。

这世上最难得 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时的清醒是什么意思?

段话出自《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香消玉殒,王熙凤大权在握”,这是秦可卿临终时托梦给王熙凤时所说的话。“非常喜事”是指贾元春晋封为妃,皇帝恩准元春省亲

这件事讲的就是元春省亲,元春省亲既是贾府荣华富贵到极致,也是贾府走向衰亡的开端,是一个分水岭。 贾府自老祖宗为***出生入死,创下一份家业开始,贾家已赫赫杨 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婶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 记着。”因念道: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那么,问题来了:秦可卿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所言非

《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去世前向王熙凤托梦,说道: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张麒:红楼梦后四十回经济上的关联 所谓《红楼梦》后四十回的问题,学术界磕磕绊绊吵嚷了近百年,可吵来吵去,都是拿曹雪芹书中的判词来对照,拿古本上东一句西一句的

红楼梦十三回 描述秦可卿死时的情景

盛极必衰,要知道防患于未然的道理,有居安思危的思想。

当我们处于顺境的时候,尤其是当人们的事业正当最鼎盛的时期,人们也不要为一时的欢乐,而使自己得意忘形,甚至忘乎所以,就以为高枕无忧了,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提醒自己不要为眼前某种事物所迷惑,要有忧患意识。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liè huǒ pēng yóu,xiān huā zhuó jǐn)

解释:烹:煮;着:附着。指用炽烈的大火煮油脂,把鲜花附着在织锦上。比喻好上加好。也形容更加热闹,更有排场。

出处: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十三回:“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的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第十三回 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

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同平儿说笑一回,就胡乱睡了。这日夜间和平儿灯下拥炉,早命浓熏绣被,二人睡下,屈指计算行程该到何处。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姐方觉睡眼微蒙,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进来,含笑说道:“婶娘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娘,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娘,别人未必中用。”凤姐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愿?只管托我就是了。”秦氏道:“婶娘,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生悲,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凤姐听了此话,心胸不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秦氏冷笑道:“婶娘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所能常保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以常远保全了。即如今日诸事俱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无患了。”

凤姐便问道:“什么事?”秦氏道:“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也没有典卖诸弊。便是有罪,己物可以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的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若不早为后虑,只恐后悔无益了!”凤姐忙问:“有何喜事?”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婶娘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因念道: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出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穿衣服往王夫人处来。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闷,都有些伤心。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爱老慈幼之恩,莫不悲号痛哭。

闲言少叙,却说宝玉因近日林黛玉回去,剩得自己落单,也不和人玩耍,每到晚间,便索然睡了。如今从梦中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觉的“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血来。袭人等慌慌忙忙上来,扶着问:“是怎么样的?”又要回贾母去请大夫。宝玉道:“不用忙,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即时要过去。袭人见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阻,只得由他罢了。贾母见他要去,因说:“才咽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等明早再去不迟。”宝玉那里肯依。贾母命人备车多派跟从人役,拥护前来。

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大开,两边灯火,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宝玉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然后见过尤氏,谁知尤氏正犯了胃气疼的旧症,睡在床上。然后又出来见贾珍。彼时贾代儒、代修、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贾珩、贾?、贾琛、贾琼、贾?、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蓝、贾菌、贾芝等都来了。贾珍哭的泪人一般,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众人劝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正说着,只见秦邦业、秦钟、尤氏几个眷属尤氏姊妹也都来了,贾珍便命贾琼、贾琛、贾?、贾蔷四个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零八众僧人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死鬼魂;另设一坛于天香楼,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位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那贾敬闻得长孙媳妇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呢。故此并不在意,只凭贾珍料理。

且说贾珍恣意奢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意。可巧薛蟠来吊,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说是铁网山上出的,作了棺材,万年不坏的。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的,原系忠义亲王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用。现在还封在店里,也没有人买得起。你若要,就抬来看看。”贾珍听说甚喜,即命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声如玉石。大家称奇。贾珍笑问道:“价值几何?”薛蟠笑道:“拿着一千两银子只怕没处买;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银子作工钱就是了。”贾珍听说,连忙道谢不尽,即命解锯造成。贾政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殓以上等杉木也罢了。”贾珍如何肯听。

忽又听见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见秦氏死了,也触柱而亡。此事更为可罕,合族都称叹。贾珍遂以孙女之礼殡殓之,一并停灵于会芳园之登仙阁。又有小丫鬟名宝珠的,因秦氏无出,乃愿为义女,请任摔丧驾灵之任。贾珍甚喜,即时传命,从此皆呼宝珠为“小姑娘”。那宝珠按未嫁女之礼在灵前哀哀欲绝。于是合族人并家下诸人都各遵旧制行事,自不得错乱。

贾珍因想道:“贾蓉不过是黉门监生,灵幡上写时不好看;便是执事也不多。”因此心下甚不自在。可巧这日正是首七第四日,早有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先备了祭礼遣人来,次后坐了大轿,打道鸣锣,亲来上祭。贾珍忙接待,让坐至逗蜂轩献茶。贾珍心中早打定主意,因而趁便就说要与贾蓉捐个前程的话。戴权会意,因笑道:“想是为丧礼上风光些?”贾珍忙道:“老内相所见不差。”戴权道:“事倒凑巧,正有个美缺:如今三百员龙禁尉缺了两员,昨儿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你知道,咱们都是老相好,不拘怎么样,看着他爷爷的分上,胡乱应了。还剩了一个缺。谁知永兴节度使冯胖子要求与他孩子捐,我就没工夫应他。既是咱们的孩子要捐,快写个履历来。”贾珍忙命人写了一张红纸履历来。戴权看了,上写着:

江南应天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丙辰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戴权看了,回手递与一个贴身的小厮收了,道:“回去送与户部堂官老赵,说我拜上他起一张五品龙禁尉的票,再给个执照,就把这履历填上。明日我来兑银子送过去。”小厮答应了。戴权告辞,贾珍款留不住,只得送出府门。临上轿,贾珍问:“银子还是我到部去兑,还是送入内相府中?”戴权道:“若到部里兑,你又吃亏了。不如平准一千两银子送到我家就完了。”贾珍感谢不尽,说:“待服满,亲带小犬到府叩谢。”于是作别。

接着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带着侄女史湘云来了。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刚迎入正房,又见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三家祭礼也摆在灵前;少时,三人下轿,贾珍接上大厅。如此亲朋你来我去,也不能计数。只这四十九日,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

贾珍令贾蓉次日换了吉服,领凭回来。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灵牌疏上皆写“诰授贾门秦氏宜人之灵位”。会芳园临街大门洞开,两边起了鼓乐厅,两班青衣按时奏乐,一对对执事摆的刀斩斧截。更有两面朱红销金大牌竖在门外,上面大书道:“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对面高起着宣坛,僧道对坛;榜上大书“世袭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御前侍卫龙禁尉贾门秦氏宜人之丧。四大部洲至中之地,奉天永建太平之国,总理虚无寂静沙门僧录司正堂万、总理元始正一教门道纪司正堂叶等,敬谨修斋,朝天叩佛”以及“恭请诸伽蓝、揭谛、功曹等神,圣恩普锡,神威远振,四十九日销灾洗业平安水陆道场”等语,亦不及繁记。

只是贾珍虽然心意满足,但里面尤氏又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事务,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因此心中不自在。当下正忧虑时,因宝玉在侧,便问道:“事事都算安贴了,大哥哥还愁什么?”贾珍便将里面无人的话告诉了他。宝玉听说,笑道:“这有何难,我荐一个人与你,权理这一个月的事,管保妥当。”贾珍忙问:“是谁?”宝玉见坐间还有许多亲友,不便明言,走向贾珍耳边说了两句。贾珍听了,喜不自胜,笑道:“这果然妥贴。如今就去。”说着拉了宝玉,辞了众人,便往上房里来。

可巧这日非正经日期,亲友来的少,里面不过几位近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闻人报:“大爷进来了。”唬的众婆娘“唿”的一声,往后藏之不迭。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贾珍此时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悲痛,因拄个拐踱了进来。邢夫人等因说道:“你身上不好,又连日多事,该歇歇才是,又进来做什么?”贾珍一面拄拐,扎挣着要蹲身跪下请安道乏,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椅子与他坐。贾珍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儿进来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娘、大妹妹。”邢夫人等忙问:“什么事?”贾珍忙说道:“婶娘自然知道:如今孙子媳妇没了,侄儿媳妇又病倒。我看里头着实不成体统,要屈尊大妹妹一个月,在这里料理料理,我就放心了。”邢夫人笑道:“原来为这个。你大妹妹现在你二婶娘家,只和你二婶娘说就是了。”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何曾经过这些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贾珍笑道:“婶娘的意思侄儿猜着了,是怕大妹妹劳苦了。若说料理不开,从小儿大妹妹玩笑时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出了阁,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妹妹再无人可求了。婶娘不看侄儿和侄儿媳妇面上,只看死的分上罢!”说着流下泪来。

王夫人心中为的是凤姐未经过丧事,怕他料理不起,被人见笑;今见贾珍苦苦的说,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出神。那凤姐素日最喜揽事,好卖弄能干,今见贾珍如此央他,心中早已允了。又见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说得如此恳切,太太就依了罢。”王夫人悄悄的问道:“你可能么?”凤姐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已经大哥哥料理清了,不过是里面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的,问太太就是了。”王夫人见说得有理,便不出声。贾珍见凤姐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大妹妹行礼,等完了事,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凤姐连忙还礼不迭。

贾珍便命人取了宁国府的对牌来,命宝玉送与凤姐,说道:“妹妹爱怎么就怎么样办,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要好看为上;二则也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凤姐不敢就接牌,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大哥既这么说,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打发人问你哥哥嫂子一声儿要紧。”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凤姐了。贾珍又问:“妹妹还是住在这里,还是天天来呢?若是天天来,越发辛苦了。我这里赶着收拾出一个院落来,妹妹住过这几日,倒安稳。”凤姐笑说:“不用,那边也离不得我,倒是天天来的好。”贾珍说:“也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一时女眷散后,王夫人因问凤姐:“你今儿怎么样?”凤姐道:“太太只管请回去;我须得先理出一个头绪来才回得去呢。”王夫人听说,便先同邢夫人回去,不在话下。这里凤姐来至三间一所抱厦中坐了。因想: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二件,事无专管,临期推委;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能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此五件实是宁府中风俗。

不知凤姐如何处治,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