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行
长孙虑 乞伏保 孙益德 董洛生 杨引 阎元明 吴悉达 王续生 李显达 仓跋 张升 王崇 郭文恭 荆可 秦族 皇甫遐 张元 王颁杨庆 田翼 纽因 刘仕俊 翟普林 华秋 徐孝肃
《孝经》云:"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论语》云:"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吕览》云:"夫孝,三皇五帝之本务,万事之纳纪也。执一术而百善至,百邪去,天下顺者,其唯孝乎!"然则孝之为德至矣,其为道远矣,其化人深矣。故圣帝明王行之于四海,则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齐其明;诸侯卿大夫行之于国家,则永保其宗社,长守其禄位;匹夫匹妇行之于闾阎,则播徽烈于当年,扬休名于千载。是以尧、舜、汤、武居帝王之位,垂至德以敦其风;孔、墨、荀、孟禀圣贤之资,弘正道以励其俗。观其所由,在此而已矣。
然而淳源既往,浇风愈扇,礼义不树,廉让莫修。若乃绾银黄,列钟鼎,立于朝廷之间,非一族也;积龟贝,实仓廪,居于闾巷之内,非一家也。其于爱敬之道,则有未能备焉。哀思之节,罕有得其中焉。斯乃诗人所以思素冠,孔门有以责衣锦也。
且生尽色养之方,终极哀思之地,厥迹多绪,其心一焉。若乃诚达泉鱼,感通鸟兽,事匪常伦,斯盖希矣。至如温床、扇席,灌树、负土,苟或加人,咸疾俗。斯固仁人君子所以兴叹,哲后贤宰所宜属心。如令明教化以救其弊,优爵赏以劝其心,存恳诚以诱其进,积岁月以求其终,则今之所谓少者,可以为多矣;古之所谓难者,可以为易矣。
长孙虑等阙稽古之学,无俊伟之才。或任其自然,情无矫饰;或笃于天性,勤其四体。并竭股肱之力,咸尽爱敬之心,自足膝下之欢,忘怀轩冕之贵。不言而化,人神通感。虽或位登台辅,爵列王侯,禄积万钟,马迹千驷,死之日曾不得与斯人之徒隶齿。孝之大也,不其然乎。
案《魏书》列赵琰、长孙虑、乞伏保、孙益德、董洛生、杨引、阎元明、吴悉达、王续生、李显达、仓跋、张升、王崇、郭文恭为《孝感传》,《周书》列李棠、柳桧、杜叔毗、荆可、秦族、皇甫遐、张元为《孝义传》,《隋书》列陆彦师、田德懋、薛浚、王颁、田翼、杨庆、郭世俊、纽因、刘仕俊、郎方贵、翟普林、李德饶、华秋、徐孝肃为《孝义传》。今赵琰、李棠、柳桧、杜叔毗、陵彦师、李德饶入别传及其家传,其余并从此编缉,以备《孝行传》云。
长孙虑,代人也。母因饮酒,其父真呵叱之,误以杖击,便即致死。真为县囚执,处以重坐。虑列辞尚书云:"父母忿争,本无余恶,直以谬误,一朝横祸。今母丧未殡,父命旦夕,虑兄弟五人并冲幼。虑身居长,今年十五,有一女弟,向始四岁。更相鞠养,不能保全,父若就刑,交坠沟壑。乞以身代老父命,使婴弱众孤,得蒙存立。"尚书奏云:"虑于父为孝子,于弟为仁兄,寻情究状,特可矜感。"孝文帝诏特恕其父死罪,以从远流。
乞伏保,高车部人也。父居,献文时为散骑常侍,领牧曹尚书,赐爵宁国侯。以忠谨慎密,常在左右,出内诏命。赐宫人河南宗氏,亡后,赐以宫人申氏,宋太子左率申坦兄女也。岁余,居卒。申抚养伏保,性严肃,捶骂切至,而伏保奉事孝谨,初无恨色。袭父侯爵,例降为伯。稍迁左中郎将。每请禄赐,在外公私尺丈所用,无不白知。出为鄯善镇将。申年逾八十,伏保手制马车,亲自扶接,申欣然随之。申亡,伏保解官,奉丧还洛。复为长兼南中郎将,卒。
孙益德,乐安人也。其母为人所害。益德童幼,为母复仇,还家哭于殡,以待县官。孝文、文明太后以其幼而孝决,又不逃罪,特免之。
董洛生,代人也。居父丧过礼,诏遣秘书中散温绍伯奉玺书慰之,令自抑割,以全孝道。又诏其宗亲,使相喻奖,勿令有灭性之讥。
杨引,乡郡襄垣人也。三岁丧父,为叔所养。母年九十二终,引年七十五,哀毁过礼。三年服毕,恨不识父,追服斩衰,食粥粗服,誓终身命。经十三年,哀慕不改,为郡县乡闾三百余人上状称美。有司奏宜旌赏,复其一门,树其纯孝。诏别敕集书标扬引至行,又可***以散员之名。
阎元明,河东安邑人也。少而至孝,行著乡闾。太和五年,除北随郡太守。元明以违离亲养,兴言悲慕。母亦慈念,泣泪丧明。悲号上诉,许归奉养。一见其母,母目便开。刺史吕寿恩列状上闻,诏下州郡,表为孝门,复其租调兵役,令终母年。母亡服终,心丧积载,每忌日,悲动傍邻。昆弟雍和,尊卑谐穆,安贫乐道,白首同归。
又猗氏县人令狐仕,兄弟四人,早丧父,泣慕十载,奉养其母,孝著乡邑。而力田积粟,博施不已。
又河东郡人杨风等七百五十人,列称乐户皇甫奴兄弟,虽沉屈兵伍,而操尚弥高,奉养继亲,甚著恭孝之称。
又东郡小黄县人董吐浑、兄养,事亲至孝,三世同居,闺门有礼。景明初,畿内大使王凝奏请标异,诏从之。
吴悉达,河东闻喜人也。兄弟三人,年并幼小,父母为人所杀。四时号慕,悲感乡邻。及长报仇,避地永安。昆弟同居四十余载,闺门和睦,让逸竞劳。虽于俭年,糊饘不继,宾客经过,必倾所有。每守宰殡丧,私办车牛,送终葬所。邻人孤贫窘困者,莫不解衣辍粮,以相赈恤。乡闾五百余人诣州称颂焉。刺史以悉达兄弟行著乡里,板赠悉达父勃海太守。悉达后欲改葬,亡失坟墓,推寻弗获。号哭之声,昼夜不止,叫诉神祇。忽于悉达足下地陷,得父铭记,因迁葬曾祖已下三世九丧。倾尽资业,不***于人,哀感毁悴,有过初丧。有司奏闻,标闾复役,以彰孝义。
时有齐州人崔承宗,其父于宋世仕汉中,母丧因殡彼。后青、徐归魏,遂为隔绝。承宗性至孝,万里投险,偷路负丧还京师。黄门侍郎孙惠蔚闻之,曰:"吾于斯人,见廉范之情矣。"于是吊赠尽礼,如旧相识。
王续生,荥阳京县人也。遭继母忧,居丧,杖而后起。乃终礼制,鬓发尽落。有司奏闻,宣武诏标旌门闾,甄其徭役。
李显达,颍川阳翟人也。父丧,水浆不入口七日,鬓发堕落,形体枯悴。六年庐于墓侧,哭不绝声,殆于灭性。州牧高阳王雍以状奏,灵太后诏表其门闾。
仓跋,荥阳京县人也。丧母,水浆不入口五日,吐血数升,居忧毁瘠,见称州里。有司奏闻,孝武帝诏标门闾。
张升,荥阳京县人也。丧父,饮水绝盐,哀毁过度,形骸枯悴,骨立而已,发落殆尽。声闻乡里,盗贼不侵其闾。州表以闻,标其门闾。
王崇,字乾邕,阳夏雍人也。兄弟并以孝称,身勤稼穑,以养二亲。仕梁州镇南府主簿。母亡,杖而后起,鬓发堕落。未及葬,权殡宅西。崇庐于殡所,昼夜哭泣,鸠鸽群至。有一小鸟,素质黑眸,形大于雀,栖于崇庐,朝夕不去。母丧阕,复丁父忧,哀毁过礼。是年夏,风雹,所经处,禽兽暴死,草木摧折。至崇田畔,风雹便止,禾麦十顷,竟无损落。及过崇地,风雹如初。咸称至行所感。崇虽除服,仍居墓侧。于其室前,生草一根,茎叶甚茂,人莫能识。至冬中,复有鸟巢崇屋,乳养三子,毛羽成长,驯而不惊。守令闻之,亲自临视。州以闻奏,标其门闾。
郭文恭,太原平遥人也。仕为太平县令。年逾七十,父母丧亡。文恭孝慕罔极,乃居祖父墓次,晨夕拜跪。跣足负土,培祖父二墓,寒暑竭力,积年不已。见者莫不哀叹。尚书闻奏,标其门闾。
荆可,河东猗氏人也。性质朴,容止有异于人。能苦身勤力,供养其母,随时甘旨,终无匮乏。母丧,水浆不入口三日,悲号擗踊,绝而后苏者数四。葬母之后,遂庐于墓侧,昼夜悲哭,负土成坟,蓬发不栉,菜食饮水而已。然可家旧墓,茔域极大,榛芜至深,去家十余里。而可独宿其中,与禽兽杂处,哀感远近,邑里称之。大统中,可乡人以可孝行足以劝励风俗,乃上言焉。周文令州县表异之。及服终之后,犹若居丧。大冢宰、晋公护闻可孝行,特引见焉。与可言论,时有会于护意。而护亦至孝,其母阎氏,没于敌境,不测存亡。每见可,自伤久乖膝下,而重可至性。可卒后,护犹思其纯孝,收可妻子于京城,恒给其衣食。
秦族,上郡洛川人也。祖白、父雚,并有至性,闻于闾里。魏太和中,板白颍州刺史。大统中,板雚郦城郡守。族性至孝,事亲竭力。及父丧,哀毁过礼,每一恸哭,酸感行路。既以母在,恒抑割哀情,以慰其母意。四时珍羞,未尝匮乏。与弟荣先,复相友爱,闺门之中,怡怡如也。寻而其母又没,哭泣无时,唯饮水食菜而已。终丧之后,犹蔬食,不入房室二十许年。乡里咸叹异之。其邑人王元达等七十余人上其状,有诏表其门闾。
荣先亦至孝,遭父丧,哀慕不已,遂以毁卒。邑里化其孝行。周文嘉之,乃下诏褒美其行,赠沧州刺史,以旌厥异。
皇甫遐,字永贤,河东汾阴人也。累世寒微,而乡里称其和睦。遐性纯至,少丧父,事母以孝闻。后遭母丧,乃庐于墓侧,负土为坟。复于墓南作一禅窟,阴雨则穿窟,晴霁则营墓。晓夕勤力,未尝暂停。积以岁年,坟高数丈,周回五十余步,禅窟重台两匝,总成十有二室,中间行道,可容百人。遐食粥枕块,栉风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识。当其营墓之初,乃有鸱鸟各一,徘徊悲鸣,不离墓侧,若助遐者,经月余日乃去。远近闻其至孝,竞以米面遗之,遐皆受而不食,悉以营佛斋焉。郡县表上其状,有诏旌异之。
张元,字孝始,河北芮城人也。祖成,***平阳郡守。父延俊,仕州郡,累为功曹主簿。并以纯至为乡里所推。元性谦谨,有孝行,微涉经史,然精释典。年六岁,其祖以其夏中热,欲将元就井浴。元固不肯从,谓其贪戏,乃以杖击其头曰:"汝何为不肯浴?"元对曰:"衣以盖形,为覆其亵。元不能亵露其体于白日之下。"祖异而舍之。
南邻有二杏树,杏熟多落元园中。诸小儿竞取而食之。元所得者,送还其主。树陌有狗子为人所弃者,元即收而养之。其叔父怒曰:"何用此为!"将欲更弃之。元对曰:"有生之类,莫不重其性命。若天生天杀,自然之理。今为人所弃而死,非其道也。若见而不收养,无仁心也。是以收而养之。"叔父感其言,遂许焉。未几,乃有狗母衔一死兔置元前而去。
及元年十六,其祖丧明三年。元恒忧泣,昼夜读佛经,礼拜以祈福祐。后读《药师经》,见"盲者得视"之言。遂请七僧,然七灯,七日七夜转《药师经》行道。每言:"天人师乎!元为孙不孝,使祖丧明。今以灯光普施法界,愿祖目见明,元求代暗。"如此经七日,其夜梦见一老翁,以金镵疗其祖目,于梦中喜跃,遂即惊觉。乃遍告家人。三日,祖目果明。其后,祖卧疾再周,元恒随祖所食多少,衣冠不解,旦夕扶侍。及祖没,号踊绝而后苏。随其父,水浆不入口三日。乡里咸叹异之。县博士杨轨等二百余人上其状,有诏表其门闾。
王颁,字景彦,太原祁人也。父僧辩,《南史》有传。颁少俶傥,有文武干局。僧辩平侯景,留颁荆州。遇梁元帝为周师所陷,颁因入关。闻其父为陈武帝所杀,号恸而绝,食顷乃苏,哭不绝声,毁瘠骨立。至服阕,常布衣蔬食,藉藁而卧。周明帝嘉之,召授左侍上士。累迁汉中太守,寻拜仪同三司。
隋开皇初,以平蛮功,加开府,封蛇丘县公。献取陈之策,上览而异之,召见,言毕歔欷,上为之改容。及大举伐陈,颁自请行。率兵数百人,从韩擒虎先锋夜济,力战被伤。恐不堪复斗,悲感呜咽。夜中睡,梦有人授药,比寤而疮不痛。时人以为孝感。
及陈灭,颁密召父在时士卒,得千余人,对之涕泣。其间壮士或问曰:"郎君仇耻已雪,而悲哀不止者,将不为霸先早死,不得手刃之邪?请发其丘陇,斗榇焚骨,亦可申孝心矣。"颁顿桑陈谢,额尽流血,答曰:"其为坟茔甚大,恐一宵发掘,不及其尸,更至明朝,事乃彰露。"诸人请具锹锸。于是夜发其陵,剖棺,见陈武帝须皆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颁遂焚骨取灰,投水饮之。既而自缚归罪。晋王表其状。文帝曰:"朕以义平陈。王颁所为,亦孝义之道,何忍罪之?"舍而不问。有司录其战功,将加柱国,赐物五千段。颁固辞曰:"臣缘国威灵,得雪怨耻,本心徇私,非是为国。所加官赏,终不敢当。"帝从之。拜代州刺史,甚有惠政。卒于齐州刺史。
弟頍,字景文。年数岁而江陵亡,同诸兄入关。少好游侠,年二十,尚不知书,为其兄颙所责怒。于是感激,始读《孝经》、《论语》,昼夜不倦,遂读《左传》、《礼》、《易》、《诗》、《书》,乃叹曰:"书无不可读者。"勤学累载,遂遍通《五经》,究其旨趣,大为儒者所称。解缀文,善谈话。年三十,周武帝引为露门学士,每有议决,多頍所为。性识甄明,精力不倦,好读诸子,遍记异书,以博物称。又晓兵法,益有从横之志,每叹不逢时,常以将相自许。
开皇五年,授著作佐郎,寻令于国子讲授。会帝亲临释奠。国子祭酒元善讲《孝经》,頍与相论难,词义锋起,善往往见屈。帝大奇之,超授国子博士。后坐事解职,配防岭南。
数载,授汉王谅府谘议参军,王甚礼之。时谅见房陵及秦、蜀二王相次废黜,潜有异志。頍阴劝谅缮甲兵。及文帝崩,谅遂举兵反,多頍之计也。頍后数进奇策,谅不能用。杨素至蒿泽,将战。頍谓其子曰:"气候殊不佳,兵必败。汝可随从我。"既而兵败,頍将归突厥。至山中,径路断绝,知必不免。谓其子曰:"吾之计谋,不减杨素,但为言不见从,遂至于此。不能坐受禽执,以成竖子之名也。吾死后,汝慎勿过亲故!"于是***,瘗之石窟中。其子数日不得食,遂过其故人,竟为所禽。杨素求頍尸得之,斩首,枭于太原。所撰《五经大义》三十卷,有集二十卷,并因兵乱,无复存焉。
杨庆,字伯悦,河间人也。祖玄、父刚,并以至孝知名。庆美容止,性辩慧。年十六,齐国子博士徐遵明见而异之。及长,颇涉书记。年二十五,郡察孝廉,以侍养不赴。母有疾,不解襟带者七旬。及居母忧,哀毁骨立,负土成坟。齐文宣表其门闾,赐帛及绵粟各有差。隋文帝受禅,屡加褒赏,擢授仪同三司,板平阳太守。卒于家。
田翼,不知何许人也。养母以孝闻。其后母卧疾岁余,翼亲易燥湿,母食则食,母不食则不食。隋开皇中,母患暴痢。翼谓中毒药,遂亲尝秽恶。母终,翼一恸而绝。妻亦不胜哀而死。乡人厚共葬之。
纽因,字孝政,河东安邑人也。性至孝。周武成中,父母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庐前生麻一株,高丈许,围之合拱,枝叶郁茂,冬夏恒青。有鸟栖上,因举声哭,鸟即悲鸣。时人异之。周武帝表其闾,擢授甘棠令。隋开皇初卒。
子士雄,少质直孝友。丧父,复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其庭前有一槐树,先甚郁茂,及士雄居丧,树遂枯死。服阕还宅,死槐复荣。隋文帝闻之,叹其父子至孝,下诏褒扬,号其居为累德里。
刘仕俊,彭城人也。性至孝。丁母丧,绝而复苏者数矣,勺饮不入口者七日。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列植松柏,虎狼驯扰,为之取食。隋文帝受禅,表其门闾。
翟普林,楚丘人也。事亲以孝闻。州郡辟皆不就,躬耕色养。乡闾谓为楚丘先生。后父母疾,亲易澡湿,不解衣者七旬。大业初,父母俱终,哀毁殆将灭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盛冬不衣缯絮,唯著单縗而已。家有鸟犬,随其在墓,若普林哀临,犬亦悲号,见者嗟异。有二鹊巢其庐前柏树,入庐驯狎,无所惊惧。司隶巡察,奏其孝感,擢授孝阳令。
华秋,汲郡临河人也。幼丧父,事母以孝闻。家贫,佣赁为养。其母患疾,秋容貌毁悴,鬓须尽改。母终,遂绝栉沐,发尽秃落。庐于墓侧,负土成坟。有人欲助之者,秋辄拜而止之。隋大业初,调狐皮,郡县大猎。有一兔,逐之,奔入秋庐中,匿秋膝下。猎人至庐所,异而免之。自尔,此兔常宿庐中,驯其左右。郡县嘉其孝感,具以状闻。降使劳问,而表其门闾。后群盗起,常往来庐之左右,咸相诫曰:"勿犯孝子乡。"赖秋全者甚众。
徐孝肃,汲郡人也。宗族数十家,多以豪侈相尚,唯孝肃俭约。事亲以孝闻。虽在幼小,宗党间每有争讼,皆至孝肃所平论,短者无不引咎而退。孝肃早孤,不识父。及长,问其母父状,因画工图其形,构庙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养母至孝,数十年家人未见其忿恚色。母老疾,孝肃视易燥湿,忧悴数年,见者莫不悲悼。母终,孝肃茹蔬饮水,盛冬单縗,毁瘠骨立。祖父母、父母墓,皆负土成坟。庐于墓所四十余载,被发徒跣,遂以终身。
其弟德备终,子处默,又庐于墓侧。弈世称孝焉。
论曰:塞天地而横四海者,唯孝而已矣。然则孝始爱敬之方,终极哀思之道,厥亦多绪,其心一焉。若上智禀自然之质,中庸有企及之义,及其成名,其美一也。长孙虑等或出公卿之绪,藉礼教之资;或出茆笪之下,非奖劝所得。并因心乘理,不逾礼教,感通所致,贯之神明。乃有负土成坟,致毁灭性,虽乖先王之典制,亦观过而知仁矣。
《北史》 唐?李延寿
项羽诛杀了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扬诸侯。他首先派遣当阳君、蒲将军率领二万人渡过漳河,援救钜鹿。战争只有一些小的胜利,陈余又来请求增援。项羽就率领全部军队渡过漳河,把船只全部弄沉,把锅碗全部砸破,把军营全部烧毁,只带上三天的干粮,以此向士卒表示一定要决死战斗,毫无退还之心。部队抵达前线,就包围了王离,与秦军遭遇,交战多次,阻断了秦军所筑甬道,大败秦军,杀了苏角,俘虏了王离。涉间拒不降楚,自焚而死。这时,楚军强大居诸侯之首,前来援救钜鹿的诸侯各军筑有十几座营垒,没有一个敢发兵出战。到楚军攻击秦军时,他们都只在营垒中观望。楚军战士无不一以当十,士兵们杀声震天,诸侯军***战栗胆寒。项羽在打败秦军以后,召见诸侯将领,当他们进入军门时,一个个都跪着用膝盖向前走,没有谁敢抬头仰视。自此,项羽真正成了诸侯的上将军,各路诸侯都隶属于他。
1. 孙膑用兵文言文翻译
您好,北京精锐教育大钟寺校区语文组回答:关于孙膑的文言文较多,由于您没给出原文,所以我只是挑选了一个和您问题里描述最接近的翻译:1. 原文:孙武既死,后百余岁有孙膑。
膑生阿、鄄之间,膑亦孙武之后世子孙也。孙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
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阴使召孙膑。
膑至,庞涓恐其贤于己,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隐勿见。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阴见,说齐使。
齐使以为奇,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
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日:“君弟重射,臣能令君胜。”
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
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
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其后魏伐赵,赵急,请救于齐。
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谢曰:“刑馀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
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救斗者不搏撠。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
今梁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子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獘于魏也。”
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大破梁军。后十三岁,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
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
孙子谓田忌日:“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
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
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兼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
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于此树之下。”
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庞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
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乘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
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2.翻译:孙武已死,过了一百多年又出了个孙膑。
孙膑出生在阿、鄄一带,他也是孙武的后代子孙。孙膑曾经和庞涓一道学习兵法。
庞涓虽然已经为魏国服务,担任了魏惠王的将军,但是认为自己的才能比不上孙膑,于是暗地里派人请孙膑来。孙膑到了魏国,庞涓害怕他比自己有才干,很妒忌他,就捏造罪名,根据法律用刑挖去了他两足膝盖骨并在他脸上刺上字,想使孙膑这辈子再也不能在人前露面。
有一次,齐国的使者到魏国都城大梁来,孙膑以一个受过刑的罪犯的身份暗中会见了齐使,向他游说。齐使认为孙膑的才能奇异,就偷偷地载着孙膑回到了齐国。
齐国将军田忌认为孙膑很有才能,象对待客人一样对待他。田忌多次和齐国诸公子***,下很大的赌注。
孙膑看到田忌的马的足力和对手相差不很大。比赛的马分有上、中、下三个等级,因此孙膑对田忌说:“您只管下大赌注,我能够使您获胜。”
田忌相信孙膑的话对,就跟齐王和诸公子下千金的赌注比赛胜负。当到临比赛的时候,孙膑对田忌说:“现在用您的下等马去和对方的上等马比赛,拿您的上等马去和对方的中等马比赛,再拿您的中等马和对方的下等马比赛。”
三个等级的马都已比赛完毕,田忌负了一场却胜了两场,终于赢得了齐王的千金赌注。于是田忌推荐孙膑给齐威王。
威王向孙膑请教兵法,把孙膑当作军师。后来,魏国攻打赵国。
赵国危急,向齐国请求救援。齐威王想任命孙膑为将,孙膑婉言推辞说:“一个受过刑的人不能为将。”
于是任命田忌为大将,任命孙膑做军师,让他在有帷幕的车上坐着出谋策划。田忌想要带领军队到赵国去解围,孙膑说:“解乱丝不能整团地抓住了去硬拉,劝解打架的人不能在双方相持很紧的地力去搏击,只要击中要害,冲击对方空虚之处,形势就会禁止相斗,危急的局面也就因此自行解除了。
现在魏国和赵国打仗,魏国轻装精锐的士兵必定全部集中在国外,老弱疲敝的士兵留在国内。您不如率领部队迅速奔赴魏国都城大梁,占领它的要道,攻击它正当空虚之处,他们一定会放弃围赵而回兵解救自己。
这样我们一举既可解除赵国被围的局面,又可收到使魏国疲惫的效果。”田忌听从了孙膑这一建议。
魏国的军队果然丢下赵国的都城邯郸,撤兵回国,和齐军在桂陵文战,魏军被打得大败。十三年之后,魏国和赵国联合攻打韩国,韩国向齐国告急。
齐国派田忌带兵去援救韩国,直奔大梁。魏国大将庞涓听到这一消息,立即撤兵离开韩国回魏国。
这时齐军已经越过了魏国国境而向西进了。孙膑对田忌说:“那魏国的军队向来强悍勇猛,轻视齐国,齐军被称为是胆小的军队善于用兵的人就可根据这一情势,把战争朝着有利的方向加以引导。
《孙子兵法》说:每天行军百里去争利,一定会使大将受挫折;每天行军五十里。
2. 用兵四治文言文翻译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
军队的锐气可以使之衰懈,将帅的意志和决心也可以使之动摇。军队初战,士气锐盛,继而懈怠,最后衰竭。所以,善于用兵打仗的人,总是避开敌人初来时的锐气,待其士气懈怠和衰竭之时再行攻击。这是掌握军队士气变化的一般法则。以我之整治对待敌人的混乱,以我之沉着冷静对待敌人的轻躁喧闹,这是掌握军队心理变化的一般法则。以我之近直对待敌人的迂远,以我之休闲安逸对待敌人的奔走劳顿,以我之足食对待敌人的饥饿,这是掌握军队战斗力的一般法则。不要去拦截军容齐整、部署周严的敌人,也不要去攻击阵势堂皇、实力强大的敌人,这是掌握应变策略的一般法则。
3. 孙膑兵法全文和翻译见威王 此篇题为编者所加。
本篇记孙膑初见齐威王时,陈述自己对战争的看法。孙膑认为只有通过战争才能禁止争夺,对春秋战国以来儒家所鼓吹的以“仁义”去战的说教,作了有力的批判。
孙子见威王,曰:“夫兵者,非士恒势也。此先王之傅道也。
战胜,则所以在亡国而继绝世也。战不胜,则所以削地面危社稷也。
是故兵者不可不察。然夫乐兵者亡,而利胜者辱。
兵非所乐也,而胜非所利也。事备而后动。
故城小而守固者,有委也;卒寡而兵强者,有义也。夫守而无委,战而无义,天下无能以固且强者。
尧有天下之时,黜王命而弗行者七,夷有二,中国四,……素佚而致利也。战胜而强立,效天下服矣。
昔者,神戎战斧遂;黄帝战蜀禄;尧伐共工;舜伐劂□□而并三苗,……管;汤放桀;武王伐纣;帝奄反,故周公浅之。故曰,德不若五帝,而能不及三王,智不若周公,曰我将欲责仁义,式礼乐,垂衣裳,以禁争夺。
此尧舜非弗欲也,不可得,效举兵绳之。” 士,借为恃。
意谓军事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有利形势可以依赖。 傅,借为敷,布,施。
意谓这是先王所传布的道理。 一说“傅”为“传”宇之误。
在,存。孙膑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战争的胜负关系到国家的存亡,与孔丘复辟奴隶制的纲领“兴灭国,继绝世”的含义不同。
社,士神。稷(ji既),谷神。
古代以社稷代表国家。 乐兵,好战。
利胜,贪图胜利。 事备,做好战争的准备。
委,委积,即物资储备。 夷,指古代我国东方地区的部族。
中国,指中原地区。 此句上文残缺,原文大概是说帝王不能无所作为而致利。
佚,同逸,安闲。 神戎,即神农。
斧遂,或作补遂。《战国策·秦策》:“昔者神农伐补遂。”
蜀禄,即涿鹿,地名。《战国策·秦策》:“黄帝伐涿鹿而禽蚩(chi痴)尤。”
共工,传说中的部落首领。 并,借为屏,屏除,放逐。
传说舜曾征伐过南方部落三苗。 汤,商朝开国国君。
桀,夏朝最后的国君。放,流放。
武王指周武王,周王朝的建立者。纣,即商纣王,商朝最后一个王。
帝,疑是商宇之误。奄,商的同盟国,在今山东曲阜东。
周公,周武王弟。武王死,子成王年幼,周公辅政。
浅,借为践,毁、灭之意。据《史记·周本纪》记载,周灭商后,被封的纣王之子武庚又联合奄、徐等国叛周,被周公征服。
关于五帝,历来说法不一。据《史记》,指黄帝、颛顼 (zhuanxu专恤)、帝喾(ku酷)、尧、舜。
简文似以神农为五帝之一。 三王,指夏、商、周三代开国的君主,即夏禹、商汤、周文王和周武王。
责,借为积。 式,用。
譬喻雍容礼让,不进行战争 绳,纠正。意谓以战争解决问题。
[ 原文]孙子见威王,曰:“夫兵者,非士恒势也。此先王之傅道也。
战胜,则所以在亡国而继绝世也。战不胜,则所以削地而危社稷也。
是故兵者不可不察。然夫乐兵者亡,而利胜者辱。
兵非所乐也,而胜非所利也。事备而后动,故城小而守固者,有委也;卒寡而兵强者,有义也。
夫守而无委,战而无义,天下无能以固且强者。尧有天下之时,黜王命而弗行者七,夷有二,中国四,..素佚而致利也。
战胜而强立;故天下服矣。昔者,神戌战斧遂;黄帝战蜀禄;尧伐共工;舜代劂□□而并三苗,□□..管;汤放桀;武王伐纣;帝奄反,故周公浅之。
故曰,德不若五帝,而能不及三王,智不若周公,曰我将欲责仁义,式礼乐,垂衣裳,以禁争夺。此尧舜非弗欲也,不可得,故举兵绳之。
[ 译文]孙膑进见齐威王,说道:“用兵之道,并没有永恒不变的模式。这是先王所陈述的道理。
一个国家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可以避免亡国,把江山世代延续下去。如果不能取胜,就会割让土地,以至危及国家生存了。
所以,用兵不可不慎重对待。那些轻率用兵的人常遭失败,贪图胜利者常遭屈辱。
所以说,用兵绝不能轻率,胜利也不是靠贪求而能得到,用兵必须做好充分准备,才能付诸行动。这样,哪怕城池很小,也能够坚持,这是因为有充足的储备;兵力不足,而战斗力强,是因为正义在自己一方。
如果储备不足而守卫,没有正义而进行战争,那样,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固守不败,没有任何人能取得战争胜利。唐尧治理国家时,拒不执行王命的部落共有七个,其中蛮夷地区两个,中原地区四个..只因唐尧注重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才创造了有利条件,战胜了各部落,而居于强者地位,全国都归服于他。
从前,神农氏和斧遂作战,黄帝和蜀禄交锋,唐尧讨伐共工,虞舜征讨劂..及平定三苗,..商汤驱逐夏桀,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商奄反叛,周公很快就将其平定了。现在,有些人,功德不如五帝,才能不如三王,智慧不如周公,却说“我要以积蓄仁义,实行礼乐,不用武力,来制止争夺”。
其实,这种办法,并不是尧、舜不想实行,而是这种办法行不通,只好用战争去制止战争。 [ 解析]这篇文章,孙膑以进见威王,陈述意见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战争的看法,这是从宏观上阐述他的战争观。
作者在这篇文章中表述了这样几个观点:一、在一定形势下,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只有靠战争,并且取得胜利,才能解决问题。作者说得很肯定:“战胜,则所以在亡国而继绝世也。
战不胜,则所以削地而危社稷也。”为了证明自己的观。
4. 文言文 孙膑***的翻译孙膑曾经和庞涓一起学习兵法。庞涓已经为魏国效力,被惠王封为将军,但是他认为自己的才能比不上孙膑,就叫人把孙膑叫来。孙膑来了后,庞涓担心他的贤能高于自己,嫉妒孙膑,就用刑法将孙膑的膝盖割掉,并在脸上刻字,想把他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齐国使者到大梁来,孙膑以刑徒的身份秘密拜见,用言辞打动齐国使者。齐国使者觉得此人不同凡响,就偷偷地用车把他载回齐国。齐国将军田忌赏识他并像对待客人一样礼待他。田忌经常与齐国诸公子***,设重金赌注。孙膑发现他们的马脚力都差不多,可分为上、中、下三等。于是孙膑对田忌说:“您只管下大赌注,我能让您取胜。”田忌相信并答应了他,与齐王和诸公子用千金来赌胜。比赛即将开始,孙膑说:“现在用您的下等马对付他们的上等马,拿您的上等马对付他们的中等马,拿您的中等马对付他们的下等马。”三场比赛完后,田忌一场不胜而两场胜,最终赢得齐王的千金赌注。于是田忌把孙膑推荐给齐威王。威王向他请教兵法后,就把他当作老师。
5. 威王问兵法文言文翻译加原文[ 原文]齐威王问用兵孙子曰:“两军相当,两将相望,皆坚而固,莫敢先举,为之奈何?”孙子答曰:“以轻卒尝之,贱而勇者将之,期于北,毋期于得。
为之微阵以触其侧。是谓大得。”
威王曰:“用众用寡有道乎?”孙子曰:“有。”威王曰:“我强敌弱,我众敌寡,用之奈何?”孙子再拜曰:“明王之问!夫众且强,犹问用之,则安国之道也,命之曰赞师。
毁卒乱行,以顺其志,则必战矣。”威王曰:“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用之奈何?”孙子曰:“命曰让威。
必臧其尾,令之能归。长兵在前,短兵在□,为之流夸,以助其急者。
□□毋动,以待敌能。”威王曰:“我出敌出,未知众少,用之奈何?”孙子[ 曰]: “命曰..”威王曰:“击穷寇奈何?”孙子[ 曰]: “..可以侍生计矣。”
威王曰:“击均奈何?”孙子曰:“营而离之,我并卒而击之,毋令敌知之。然而不离,按而止。
毋击疑。”威王曰:“以一击十,有道乎?”孙子曰:“有。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威王曰:“地平卒齐,合而北者,何也?”孙子曰:“其阵无锋也。”
威王曰:“令民素听,奈何?”孙子曰:“素信。”威王曰:“善哉言!兵势不穷。”
..田忌问孙子曰:“患兵者何也?困敌者何也?壁延不得者何也?失天者何也?失地者何也?失人者何也?请问此六者有道乎?”孙子曰:“有。患兵者地也,困敌者险也。
故曰,三里沮洳将患军..涉将留大甲。故曰,患兵者地也,困敌者险也,壁延不得者寒也。
□..”.. “奈何?”孙子曰:“鼓而坐之,十而揄之。”田忌曰:“行阵已定,动而令士必听,奈何?”孙子曰:“严而示之利。”
田忌曰:“赏罚者,兵之急者耶?”孙子曰:“非。夫赏者,所以喜众,令士忘死也。
罚者,所以正乱,令民畏上也。可以益胜,非其急者也。”
田忌曰:“权、势、谋、诈,兵之急者耶?”孙子曰:“非也。夫权者,所以聚众也。
势者,所以令士必斗也。谋者,所以令敌无备也。
诈者,所以困敌也。可以益胜,非其急者也。”
田忌忿然作色:“此六者,皆善者所用,而子大夫曰非急者也。然则其急者何也?”孙子曰:“料敌计险,必察远近,..将之道也。
必攻不守,兵之急者也。..骨也。”
田忌问孙子曰:“张军毋战有道?”孙子曰:“有。倅险增垒,净戒毋动,毋可□□,毋可怒。”
田忌曰:“敌众且武,必战有道乎?”孙子曰:“有。埤垒广志,严正辑众,避而骄之,引而劳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必以为久。”
田忌问孙子曰:“锥行者何也,雁行者何也?篡卒力士者何也?劲弩趋发者何也?飘风之阵者何也?众卒者何也?”孙子曰:“锥行者,所以冲坚毁锐也。雁行者,所以触侧应□[ 也] 。
篡卒力士者,所以绝阵取将也。劲弩趋发者,所以甘战持久也。
飘风之阵者,所以回□□□[ 也] 。众卒者,所以分功有胜也。”
孙子曰:“明主、知道之将,不以众卒几功。”孙子出而***问曰:“威王、田忌臣主之问何如?”孙子曰:“威王问九,田忌问七,几知兵矣,而未达于道也。
吾闻素信者昌,立义..用兵无备者伤,穷兵者亡。齐三世其忧矣。”
[译文]齐威王和孙膑谈论用兵问题时,问孙膑:“如果两军旗鼓相当,双方的将领对阵,阵势都十分坚固,谁也不敢先发动攻击时,应该怎么办呢?”孙膑回答道:“先派出少量兵力,由勇敢的低级将领带领去试探敌军,要做好试探失败的准备,不要只想取胜,试探的军队要用隐蔽的行动,攻击敌阵侧翼。这就是取得大胜的方法。”
威王问:“用兵多少有一定的规律吗?”孙膑说:“有。”威王问:“在我强敌弱,我方兵多敌方兵少时,该怎么办?”孙膑向齐成王行礼后回答道:“真是英明君王提的问题。
在本方兵多势强的形势下,还问如何用兵,这种谨慎的态度,确实是安邦的根本。在这种形势下,可以***用诱敌之计,叫做‘赞师’,即是故意让本方军队队形散乱,迎合敌方心理,引敌方和本方交战。”
威王又问:“如果敌方兵多,敌强我弱,又该怎么办呢?”孙膑说:“要***取退避战术,叫做‘退威’,避过敌军的锋锐。但要做好后卫的掩护工作,让自己的军队能安全后退。
后退军队持长兵器的军兵在前,持短兵器的军兵在后,并配备弓箭,作为应急之用。..我方军队要按兵不动,等待敌军疲惫时再伺机出击。”
威王问:“我军和敌军同时出动,而又不知放军兵力多少时,该怎么办呢?”孙膑说:“叫..”威王问:“如何追击穷寇?”孙膑说:“..”威王问,“对势均力敌的敌军该怎么办?”孙膑回答道:“要迷惑敌军,使其兵力分散,我军抓住战机,在敌军尚未发现之时,给以突然袭击。但是,在敌军兵力没有分散时,要按兵不动,耐心等待战机。
千万不要中敌军疑兵之计,盲目出击。”威王问,“如果我军和敌军兵力为一比十时,有攻击敌军的办法吗?”孙膑回答道:“有!可以***用‘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的战术,对敌军发动突然袭击。”
威王问:“在地利和兵力都相当的情况下,却吃了败仗,又是什么原因呢?”孙膑回答,“这是由于自己的军阵没有锋锐。”威王问:“怎样才能使得军兵听命?”孙膑答道:“靠平时的威信。”
威王说:“你说得太好了!你讲的用兵的奥妙真让人受用无穷啊!”田忌问孙膑:“。
6. 文言文《孙膑***》的翻译和原文孙膑*** 原文:
忌①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②。孙子见其马足③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④。于是孙子谓忌曰:“君第⑤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⑥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⑦,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⑧;取君上驷与彼中驷⑨;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于是忌进⑩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⑾。
译文:
田忌常与齐国的贵族们***,并下很大的赌注。孙膑看见他们的马分为上中下三等,同时马的脚力相差不远。于是孙膑对田忌说:“你若要和他们赛赌重金,我有办法可以使你取胜。”田忌听信孙膑的意见,和齐威王及贵族们下了千金的赌注进行比赛。等到临场比赛的时候,孙膑对田忌说:“现在用你的下等马和他们的上等马比,用你的上等马和他们的中等马比,用你的中等马和他们的下等马比。”三等马比赛的结果,田忌以一败两胜,终于拿到了齐威王下的千金赌注。由此孙膑也出了名,于是田忌把孙膑推荐给齐威王。齐威王向孙膑请教兵法,并拜他为军师。
注释:
①忌:即田忌,战国时齐国的大将。②重射:押以重金来赌输赢。③马足:指马的脚力。④辈:这里指马的等级。⑤第:但。这里有”如果”的意思。⑥王:指齐威王。⑦临质:即临场比赛。⑧下驷、上驷:指下等马、上等马。⑨中驷:中等马。⑩进:推荐。⑾遂以为师:就拜他为军师。
孙膑:战国时著名的军事家
庞涓:战国时著名的军事家
黥:在脸上刺记号或文字并涂上墨,用作刑罚或防止逃跑
如:往,到……去
梁:魏国的都城
田忌:齐王的宗族
驱逐重射:***。重射:赌注很大
第:只,只管
临质:临场比赛
再:又一次(指又胜了两场)
射:赌注
既:之后
数:经常
7. 文言文《孙膑减灶》的翻译魏国和赵国攻打韩国,韩国向齐国告急。齐国派田忌率兵前往,直奔大梁。魏将庞涓听到消息,放下韩国赶回,但齐军已经越过齐境而西进。孙子对田忌说:“他们三晋的军队素来慓悍勇武而看不起齐国,齐国有怯懦的名声,善于作战的人只能因势利导。兵法上说,行军百里与敌争利会损失上将军,行军五十里而与敌争利只有一半人能赶到。(为了让魏军以为齐军大量掉队,)应使齐军进入魏国境内后先设十万个灶,过一天设五万个灶,再过一天设三万个灶。”庞涓行军三天,见到齐军所留灶迹,非常高兴,说:“我本来就知道齐军怯懦,入我境内三天,士兵已经逃跑了一大半。”所以丢下步兵,只率轻兵锐卒,用加倍的速度追赶齐军。
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
孙子估计魏军的行军速度,天黑应当赶到马陵。马陵道路狭窄,旁多险阻,可以埋伏兵马,于是把一棵大树削去树皮,露出白木,在上面写上“庞涓死于此树之下”。然后命齐军善射者持上万张弩,埋伏在道路两旁,约定好“天黑见到点着的火就一起放箭”。庞涓果然于夜晚来到削
第一句翻译:羊祜在为母亲守孝期间,长兄又去世了(羊发不是羊祜的亲兄,但是羊祜依然事兄如父,为羊发守孝),羊祜在十多年居丧时间里,因慕念亲人而形容憔悴,以纯朴的德行自居,小心谨慎好像读书人一样。
第二句翻译:从此以后投降的人络绎不绝,于是增加自己的道德修养,以怀柔之心安抚刚刚归附的人,已经很明显的显示出吞并东吴的雄心。
在翻译这两句的时候,好好看了一下晋书羊祜传,谢谢楼主,翻译不好请见谅!
《卷九十一 列传第十六》作者:欧阳修、宋祁等
◎温皇甫二李姜崔 温大雅,字彦弘,并州祁人。父君攸,北齐文林馆学士,入隋为泗州司马, 见朝政不纲,谢病归。大雅性至孝,与弟彦博、大有皆知名,薛道衡见之,叹曰: “三人者,皆卿相才也。”初为东宫学士、长安尉,以父丧解,会天下乱,不复 仕。
高祖镇太原,厚礼之。兵兴,引为大将军府记室参军,主文檄。帝受禅,与 窦威、陈叔达讨定仪典,迁黄门侍郎,而彦博亦为中书侍郎,对管华近。帝尝从 容谓曰:“我起晋阳,为卿一门耳。”进工部侍郎、陕东道大行台尚书。隐太子 图乱,秦王表大雅镇洛阳须变,数陈秘画,多所嘉纳。王即位,转礼部,封黎国 公。改葬其祖,卜人占其地,曰:“弟则吉,不利于君,若何?”大雅曰:“如 子言,我含笑入地矣。”岁余卒,谥曰孝。永徽五年,赠尚书右仆射。
彦博字大临,通书记,警悟而辩。开皇末,对策高策,授文林郎,直内史省。
隋乱,幽州总管罗艺引为司马。艺以州降,彦博与有谋,授总管府长史,封西河 郡公。召入为中书舍人,迁侍郎。高丽贡方物,高祖欲让而不臣,彦博执不可, 曰:“辽东本周箕子国,汉玄菟郡,不使北面,则四夷何所瞻仰?”帝纳而止。
突厥入寇,彦博以并州道行军长史战太谷,王师败绩,被执。突厥知近臣, 数问唐兵多少及国虚实,彦博不肯对,囚阴山苦寒地。太宗立,突厥归款,得还。
授雍州治中,寻检校吏部侍郎。彦博欲汰择士类,寡术不能厌众,讼牒满廷,时 讥其烦碎。复为中书侍郎,迁御史大夫,检校中书侍郎事。贞观四年,迁中书令, 封虞国公。突厥降,诏议所以安边者,彦博请如汉置降匈奴五原塞,以为捍蔽, 与魏徵廷争,徵不胜其辩,天子卒从之。其后突利可汗弟结社谋反,帝始悔云。
彦博善辞令,每问四方风俗,胪布诰命,若成诵然;进止详华,人皆拭目观。
高祖尝宴近臣,遣秦王谕旨,既而顾左右曰:“何如温彦博?”十年,迁尚书右 仆射,明年卒,年六十三。
彦博性周慎,既掌机务,谢宾客不通,进见必陈政事利害。卒后,帝叹曰: “彦博以忧国故,耗思殚神,我见其不逮再期矣,恨不许少闲以究其寿。”家贫 无正寝,殡别室,帝命有司为构寝。赠特进,谥曰恭,陪葬昭陵。
子振、挺。振历太子舍人,居丧以毁卒。挺尚千金公主,官延州刺史。彦博 曾孙曦,尚凉国长公主。
大有,字彦将。隋仁寿中,李纲荐之,授羽林骑尉。高祖举兵,引为太原令。
从秦王徇西河,将行,高祖曰:“士马单少,要须经略,以君参军事,事之济否, 卜是行也。”西河下,摄大将军府记室,与兄大雅同掌机近,不自安,请徙它职。
帝曰:“我虚心待卿,何所自疑?”武德初,累迁中书侍郎,封清河郡公。卒, 赠鸿胪卿,谥曰敬。初,颜氏、温氏在隋最盛,思鲁与大雅俱事东宫,愍楚、彦 博同直内史省,游秦、大有典校秘阁,颜以学业优,而温以职位显于唐云。
大雅四世孙佶,字辅国,以字行。安禄山乱,往见平原太守颜真卿,助为守 计。李光弼厚遇之。后居邺,薛嵩荐之朝,授太常丞,一谢嵩即去,屏处郊野, 世推其高节。
子造。造,字简舆,姿表瑰杰,性嗜书,然盛气,少所降屈。不喜为吏,隐 王屋山,人号其居曰“处士墅”。寿州刺史张建封闻其名,书币招礼,造欣然曰: “可人也!”往从之。建封虽咨谋,而不敢縻以职事。及节度徐州,造谢归下邳, 慨然有高世心。建封恐失造,因妻以兄子。
时李希烈反,攻陷城邑,天下兵镇阴相撼,逐主帅自立,德宗患之。以刘济 方纳忠于朝,密诏建封择纵横士往说济,佐其必。建封强署造节度参谋,使幽州。
造与济语未讫,济俯伏流涕曰:“僻陋不知天子神圣,大臣尽忠,愿率先诸侯效 死节。”造还,建封以闻,诏驰驲入奏。天子爱其才,问造家世及年,对曰:“ 臣五世祖大雅,外五世祖李勣,臣犬马之齿三十有二。”帝奇之。将用为谏官, 以语泄乃止。复去,隐东都。乌重胤奏致幕府。
长庆初,以京兆司录为太原幽镇宣谕使,召见,辞曰:“臣,府县吏也,不 宜行,恐四方易朝廷。”穆宗曰:“朕东宫时闻刘总,比年上书请觐,使问行期, 乃不报。卿为我行喻意,毋多让。”因赐绯衣。至范阳,总橐鞬郊迎。造为开示 祸福,总惧,矍然若兵在颈,繇是籍所部***入朝。还,迁殿中侍御史。田弘正 遇害,以起居舍人复宣慰镇州行营。
顷之,李景俭以酒得过宰相,造坐与饮,出为朗州刺史。开后乡渠百里,溉 田二千顷,民获其利,号“右史渠”。召授侍御史,知弹奏。请复朱衣豸冠示外 庑,不听。夏州节度使李祐拜大金吾,违诏进马,造正衙抨劾。祐曰:’吾夜入 蔡州擒吴元济,未尝心动,今日胆落于温御史。”迁左司郎中,知御史杂事,进 中丞。
大和二年,内昭德寺火,延禁中“野狐落”,野狐落者,宫人所居也,死者 数百人。是日,宰相、两省官、京兆尹、中尉、枢密皆集日华门,督神策兵救火 所及,独御史府不至。造自劾曰:“台系贼,恐人缘以构奸,申警备,乃得入。
臣请入三十直,崔蠡、姚合二十直,自赎。”宰相劾造不待罪于朝,而自许轻比, 不可听。有诏皆夺一月俸。
造性刚急,人或忤己,虽贵势,亦以气出其上。道遇左补阙李虞,恚不避, 捕从者笞辱。左拾遗舒元褒等建言:“故事,供奉官惟宰相外无屈避。造弃蔑典 礼,无所畏,辱天子侍臣。凡事小而关分理者,不可失;失之,则乱所由生。遗、 补虽卑,侍臣也,中丞虽高,法吏也;侍臣见陵则恭不广,法吏自恣则法坏。闻 元和、长庆时,中丞呵止不半坊,今乃至两坊,谓之笼街。造擅自尊大,忽僣拟 之嫌,请得论罪。”帝乃诏台官、供奉官共道路,听先后行,相值则揖。中丞传 呼不得过三百步。造弹击无所回畏,威望隐然,发南曹伪官九十人,主史皆论死。
迁尚书右丞,封祁县子。
兴元军乱,杀李绛,众谓造可夷其乱,文宗亦以为能,乃授检校右散骑常侍、 山南西道节度使,许以便宜从事。帝虑其劳费,造曰:“臣计诸道戍蛮之兵方还, 愿得密诏受约束,用此足矣。”许之。命神策将董仲质、河中将温德彝、郃阳将 刘士和从造。而兴元将卫志忠、张丕、李少直自蜀还,造喻以意,皆曰:“不敢 二。”乃用八百人自从,五百人为前军。既入,前军呵护诸门。造至,欲大宴, 视听事,曰:“此隘狭,不足飨士。”更徙牙门。坐定,将卒罗拜,徐曰:“吾 欲闻新军去主意,可悉前,旧军无得进。”劳问毕,就坐,酒行,从兵合,卒有 觉者,欲引去,造传言叱之,乃不敢动。即问军中杀绛状,志忠、丕夹阶立,拔 剑传呼曰:“悉杀之!”围兵争奋,皆斩首,凡八百余人。亲杀绛者,醢之;号 令者,殊死。取百级祭绛,三十级祭死事官王景延等,余悉投之汉江。监军杨叔 元拥造靴祈哀,造以兵卫出之。诏流康州。叔元,始激兵乱者也,人以造不戮为 恨。以功加检校礼部尚书,赐万缣赏其兵。
入为兵部侍郎,以病自言,出东都留守。俄节度河阳。奏复怀州古秦渠枋口 堰,以溉济源、河内、温、武陟四县田五千顷。召为御史大夫。方倚以相,会疾, 不能朝,改礼部尚书。卒,年七十,赠尚书右仆射。
兄邈,弟逊。邈,长庆、大和中,累以拾遗、补阙召,不应。逊尝为邑宰, 解印绶去。
造子璋。璋以父荫累官大理丞。阴平吏盗官物,而焚其帑,璋刺得其情,擢 侍御史,赐绯衣。迁婺州刺史,以政有绩,赐金紫。徙庐、宋二州刺史。宣州逐 郑薰也,崔弦调淮南兵讨之,以璋为宣州刺史。事平,就拜观察使,擢武宁节度 使。银刀军骄横,累将姑息,而璋政严明,惧之,相率逐璋,诏徙邠宁节度,历 京兆尹。璋素强干,鉏宿弊,豪右慑服,加检校吏部尚书。同昌公主薨,懿宗诛 医无状者,系亲属三百余人。璋与刘瞻极谏,贬振州司马,叹曰:“生不逢时, 死乌足惜!”仰药死。
彦博裔孙廷筠,少敏悟,工为辞章,与李商隐皆有名,号“温李”。然薄于 行,无检幅。又多作侧辞艳曲,与贵胄裴諴、令狐滈等蒲饮狎昵。数举进士不 中第。思神速,多为人作文。大中末,试有司,廉视尤谨,廷筠不乐,上书千余 言,然私占授者已八人,执政鄙其为,授方山尉。徐商镇襄阳,署巡官,不得志, 去归江东。令狐綯方镇淮南,廷筠怨居中时不为助力,过府不肯谒。丐钱扬子院, 夜醉,为逻卒击折其齿,诉于綯。綯为劾吏,吏具道其污行,綯两置之。事闻京 师,廷筠遍见公卿,言为吏诬染。俄而徐商执政,颇右之,欲白用。会商罢,杨 收疾之,遂废卒。本名岐,字飞卿。
弟廷皓,咸通中,署徐州观察使崔彦曾幕府。庞勋反,以刃胁廷皓,使为表 求节度使,廷皓绐曰:“表闻天子,当为公信宿思之。”勋喜。归与妻子决,明 日复见,勋索表,倨答曰:“我岂以笔砚事汝邪?其速杀我。”勋熟视笑曰:“ 儒生有胆邪,吾动众百万,无一人操檄乎!”囚之,更使周重草表。彦曾遇害, 廷皓亦死,诏赠兵部郎中。
皇甫无逸,字仁俭,京兆万年人。父诞,隋并州总管府司马,汉王谅反,逼 之不从,见杀。无逸在长安,闻变即号恸,人问故,对曰:“吾父生平重节义, 必无苟免者。顷讣至,果然。时五等废,炀帝嘉诞忠,特封无逸平舆侯,而赠诞 柱国、弘义郡公。
无逸历淯阳太守,治为天下最,再迁右武卫将军。帝幸江都,诏居守洛阳。
帝被杀,乃与段达、元文都立越王侗。及王世充篡,弃母妻,斩关自归。追骑及, 无逸顾曰:“吾有死,终不能同尔为逆。”解金带投之地,曰:“以与尔,无相 困。”骑争下取,由是获免。
高祖以无逸本隋勋旧,尊遇之,拜刑部尚书,封滑国公。历陕东道行台民部 尚书,迁御史大夫。时蜀新定,吏多横恣,人不聊,诏无逸持节巡抚,得承制除 吏。既至,黜贪暴,用廉善,法令严明,蜀人以安。
皇甫希仁,憸人也,诬告无逸为母故阴交世充,帝判其诈,斩希仁,遣给 事中李公昌驰谕。又有告无逸交通萧铣者,时无逸与行台仆射窦璡不协,因表自 陈,并上璡罪。有诏刘世龙、温彦博按之,无状,遂斩告者而黜璡。及还,帝劳 曰:“比多谮毁,但以正直为佞人憎尔。”无逸顿首谢,帝曰:“卿无负,何所 谢?” 拜民部尚书,出为同州刺史,徙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所至辄闭閤不通宾客, 左右无敢出入者;所须皆市易它境。尝按部,宿民家,镫炷尽,主人将续进,无 逸抽佩刀断带为炷,其廉介类如此。然过自畏慎,每上表疏,读数十犹惧未审, 使者上道,追省再三乃得遣。母在长安疾笃,太宗命驰驿召还承问,忧悸不能食, 道病卒。赠礼部尚书,谥曰孝。王珪驳曰:“无逸入蜀,不能与母俱,留卒京师, 子道未足称,不可谓孝。”乃更谥良。
李袭志,字重光。其先本陇西狄道人,五世祖避地,更为金州安康人。仕隋 始安郡丞。大业末,盗贼起,袭志倾私产募士,得三千人,乘城拒盗,萧铣、林 士弘屡攻之不下。闻炀帝丧,乃与士民缟素三日临,或说曰:“公临郡久,士大 夫悦向,蛮夷畏威,虽曰隋臣,实君长也。今四海分裂,自王者非一姓,宜遂据 岭表,取百粤,岂遽不若尉佗乎?”袭志曰:“吾世隋臣,今江都虽沦,宗社尚 有奉,诸君当相与戮力刷仇耻,岂怙乱图不义哉?吾宁蹈忠死,不逆节以生,尉 佗不足为吾法也。”欲斩说者,众谏,乃止。遂固守凡二年,力穷援绝,为铣所 陷,伪署工部尚书、桂州总管。
武德初,高祖赐书,命其子玄嗣召之。袭志约岭南酋永平郡守李光度潜图归 国。帝复以书谕曰:“公朕之宗,不可与异姓比,宜及子弟并豫宗正属籍。”乃 铣平,岭南六十余州皆送款,袭志诱而致云。赵郡王孝恭承制授桂州总管。五年 来朝,进柱国,封始安郡公、江州都督。后讨辅公祏,为水军总管,转桂州都 督。袭志守桂二十八年,政尚清省,南荒便之。表请入朝,以光禄大夫、汾州刺 史致仕,卒。
弟袭誉,字茂实,通敏有识度。仕隋为冠军府司兵。阴世师辅代王守京师也, 三辅盗螘聚,袭誉请以兵据永丰仓,发粟赈穷乏,出库物赏战士,驰檄郡县, 共逐捕贼。世师不从。乃求出募山南兵,至汉中,高祖已定长安,召授太府少卿、 安康郡公。
伐王世充也,拜潞州总管。时突厥已和亲,又通使世充,袭誉捕斩之。诏委 典运,以饟东军。擢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江南巡察大使,多所黜陟。扬州, 江、吴大都会,俗喜商贾,不事农;袭誉为引雷陂水,筑句城塘,溉田八百顷, 以尽地利,民多归本。召为太府卿。
为人严悫,以威肃闻。居家俭,厚于宗亲,禄禀随多少散之。以余资写书, 罢扬州,书遂数事载。尝谓子孙曰:“吾性不喜财,遂至窭乏。然负京有赐田十 顷,能耕之,足以食;河内千树桑,事之可以衣;江都书,力读可进求宦。吾殁 后,能勤此,无资于人矣。”迁凉州都督,改同州刺史。坐在凉州以私憾杖杀番 禾丞刘武,当死,废为民,流泉州,卒。
姜谟,秦州上邽人。隋大业末,为晋阳长。高祖在太原,谟前识之,谓所亲 曰:“隋政乱将亡,必有圣人受之。唐公负王霸资度,其必拨乱得天下。”乃深 自结。及大将军府建,引为司功参军,从平霍邑、绛郡,兵遂度河,谟部勒一夕 济,高祖叹其略。进平长安,除相国胄曹参军、长道县公。
薛举寇秦州,以谟山西豪望,诏安抚陇外,委以便宜。将行,请曰:“公天 人之望已属,宜膺图纬,光有神器。谟老矣,恐先朝露,幸一见践阼,死不恨。” 高祖嘉纳。乃与窦轨出散关,下河池、汉阳,遇薛举,与战,轨败,召谟还朝, 为员外散骑常侍。后仁杲平,擢秦州刺史。帝曰:“昔人称衣锦故乡,今以本州 相授,所以偿功。凉州荒梗,宜有以靖之。”谟至,抚边俗以恩信,盗贼衰止。
人喜曰:“不意复见太平官府。”改守陇州,以老去职。贞观元年卒,赠岷州都 督,谥曰安。
子确。确,字行本,以字显。贞观中,为将作少匠,护作九成、洛阳宫及诸 苑御,以干力称,多所赉尝,游幸无不从,迁宣威将军。太宗选趫才,衣五色袍, 乘六闲马,直屯营,宿卫仗内,号曰“飞骑”,每出幸,即以从,拜行本左屯卫 将军,分典之。高昌之役,为行军副总管,出伊州,距柳谷百里,依山造攻械, 增损旧法,械益精。其处有汉班超纪功碑,行本磨去古刻,更刊颂陈国威灵。遂 与侯君集进平高昌,战有功,玺书尉劳。还,为金城郡公,赐奴婢七十人,帛百 五十段。帝将征高丽,行本谏未宜轻用师,不从。至盖牟城,中流矢,卒。帝赋 诗悼之,赠左卫大将军、郕国公,谥曰襄,陪葬昭陵。子简嗣。行本性恪敏。
所居官,虽祈寒烈暑无懈容,加有巧思,凡朝之营缮,所司必谘而后行。魏徵见 其倚昵,恐浸启侈端,劝帝斥之,帝赖其强济,不斥也。
子柔远,美姿容,敷奏详辩。武后时,至左鹰扬卫将军,摄地官尚书通事舍 人、内供奉。子皎、晦。
皎,长安中为尚衣奉御,玄宗在藩邸,皎识其有非常度,委心焉。及即位, 自润州长史召授殿中少监。出入卧内,陪燕私,诏许舍敬,坐与妃嫔连榻,间击 球斗鸡,呼之不名也。赐宫女、厩马及它珍物,前后不胜计。帝在殿廷玩一嘉树, 皎盛赞之,帝遽令徙植其家。
后将诛窦怀贞等,皎与密议,以功进殿中监、楚国公,食封四百户。议者讥 短皎任遇太过,帝以其藩邸旧,思有以宣布之,乃下诏曰:“殿中监、楚国公皎, 往事朕于藩国,虽彭祖同书,子陵共学,不过也。朕尝游长杨、鄠、杜间,皎于 时奉侍,数谓朕曰:‘相王必登天位,王且储副。’朕叱而后止,复言于朕兄弟 近戚。语闻太上皇,太上皇奏之中宗,遣嗣虢王邕等鞫问,皎一意保护,罔或贰 言。宗楚客、纪处讷等请投皎炎荒,中宗特诏贬润州长史。专以忠力戴朕,谓天 且有命,故履危蹈艰而无变焉。朕既即位,又参诛奸臣,将厚以光宠,每所捴逊。
造膝匪躬,举多规益。而悠悠之谈,丑正恶直,天下之人,其未及识皎之功,何 见之异也?昔汉昭之任霍光,魏祖之明程昱,朕之不德,庶几于此。且否当其悔, 则必灭乃宗;泰至于亨,则所酬未补。岂流言之听,而厚德之忘哉?苟谋始有之, 图终可也。”寻迁太常卿,监修国史。弟晦又为吏部侍郎,有权宠,宋璟以为非 久安策,请抑损之。
***五年,下诏放归田里,使自娱。久之,复为秘书监。十年,坐泄禁中语, 为嗣濮王峤所劾,敕中书门下究状。峤亦王守一姻家,中书令张嘉贞阴希其意, 傅致皎狱。诏免殊死,杖之,流钦州。道病死,年五十。亲厚坐谪死者数人,世 以为冤。时源乾曜方侍中,不能正,为人所讥诋。帝后思皎旧勋,令递柩还,以 礼葬之,存问其家,追赠泽州刺史。后以子尚主,更赠吏部尚书,仍赐封二百户 为祠享费。
子庆初。庆初生方<白卒>,帝许尚主,后沦谪二十余年。天宝初,皎甥李林甫 为宰相,为帝言之,始命以官,袭楚国公。十载,尚新平公主。新平故尝归裴 玪,玪卒,乃降庆初。主慧淑,闲文墨,帝贤之,历肃、代朝,恩礼加重, 庆初亦得幸。旧制,驸马都尉多不拜正官,特拜庆初太常卿。会脩植建陵,诏为 之使,误毁连冈,代宗怒,下吏论不恭,赐死,建陵使史忠烈等皆诛,裴玪子 仿,亦削官。主幽禁中,大历十年薨。
故事,太常职奉陵庙。***末,濮阳王彻为宗正卿,有宠,始请宗正奉陵。
天宝中,张垍以主婿任太常,故复旧。及庆初败,又以陵庙归宗正云。
晦,起家蒲州参军,累为高陵令,治有声,迁长安令,人畏爱之。***初, 擢御史中丞。先是,永徽、显庆时,御史不拜宰相,衔命使四方者,廷中揖见, 后稍屈下。至晦,独徇旧体,谓御史曰:“不如故事,且奏谴公等。”由是台仪 复振。转太常少卿。
时国马乏,晦请以诏书市马六胡州,率得马三千,署游击将军,诏可。闲厩 乃稍备。除黄门侍郎,辞不拜,改兵部。满岁,为吏部侍郎,主选。曹史尝请托 为奸,前领选者周棘扈藩,检窒内外,犹不禁。至晦,悉除之,示无防限,然处 事精明,私相属诿,罪辄得,皆以为神。始,晦革旧示简,廷议恐必败,既而赃 赇路塞,而流品有叙,众乃伏。皎被放,晦亦左除宗正卿。贬春州司马,徙海州 刺史,卒。
崔善为,贝州武城人。祖颙,为魏散骑侍郎。善为巧于历数,仕隋,调文林 郎。督工徒五百营仁寿宫,总监杨素索簿阅实,善为执板暗唱,无一差谬,素大 惊。自是四方有疑狱,悉令按讯,皆究其情。仁寿中,迁楼烦司户书佐,高祖为 太守,尤礼接。
善为见隋政日紊,密劝高祖图天下。及兵起,署大将军府司户参军,封清河 县公。擢累尚书左丞,用清察称。诸曹史恶之,以其短而伛,嘲曰:“曲如钩, 例封侯。”欲沮罢所任。帝闻,勉之曰:“昔齐末奸吏歌斛律明月,而高纬暗不 察,至灭其家。朕虽不德,幸免是。”因下令购谤者,谤乃止。傅仁均撰《戊寅 历》,李淳风诋其疏,帝令善为考二家得失,多所裁正。
贞观初,为陕州刺史。时议,户猥地狭者徙宽乡,善为奏:“畿内户众,而 丁壮悉籍府兵,若听徙,皆在关东,虚近实远,非经通计。”诏可。历大理、司 农二卿,坐与少卿不平,出为秦州刺史。卒,赠刑部尚书,谥曰忠。
初,天下既定,群臣居丧者皆夺服,善为建言其敝。武德二年,始许终丧, 然犹时以权迫不能免,如房玄龄、褚遂良者众矣。
李嗣真,字承胄,赵州柏***。多艺数,举明经,中之,累调许州司功参军。
贺兰敏之修撰东台,表嗣真直弘文馆,与学士刘献臣、徐昭皆少有名,号“三少”。
高宗东封还,诏赠孔子太师,命有司为祝,司文郎中雷少颍文不称旨,更命嗣 真,成不淹顷,帝览称善,诏加两阶。敏之等倚恩自如,嗣真不喜,求补义乌令。
敏之败,学士多连坐,嗣真独免。
调露中,为始平令,风化大行。时章怀太子作《宝庆曲》,阅于太清观,嗣 真谓道人刘概、辅俨曰:“宫不召商,君臣乖也;角与徵戾,父子疑也。死声多 且哀,若国家无事,太子任其咎。”俄而太子废,概等奏其言,擢太常丞,知五 礼仪,封常山县子。嗣真常曰:“隋乐府有《堂堂曲》,明唐再受命,比日有‘ 侧堂堂,桡堂堂’之谣,侧,不正也,桡,危也。皇帝病日侵,事皆决中宫,持 权与人,收之不易。宗室虽众,居中制外,势且不敌。诸王殆为后所蹂践,吾见 难作不久矣。”太常缺黄钟,铸不能成,嗣真居崇业里,疑土中有之,弗得其所。
道上逢一车,有铎声甚厉,嗣真曰:“宫声也。”市以归,振于空地,若有应者, 掘之得钟,众乐遂和。尝引工展器于廷,后奇其风度应对,召相王府参军阎玄静 图之,吏部郎中杨志诚为赞,秘书郎殷仲容书,时以为宠。
永昌初,以右御史中丞知大夫事,请周、汉为二王后,诏可。命巡抚河东, 荐宋温瑾、袁嘉祚、李日知,拔州县职,皆至显官。来俊臣狱方炽,嗣真上书谏, 以为“昔陈平事汉祖,谋疏楚君臣,行反间,项羽遂亡。今殆有如平者谋陛下君 臣,恐为社稷祸”。不纳。出为潞州刺史。俊臣诬以反,流藤州,久得还。自筮 死日,豫具棺敛,如言卒桂阳。有诏州县护丧还乡里,赠济州刺史,谥曰昭。
武后尝问嗣真储贰事,对曰:“程婴、杵臼存赵氏孤,古人嘉之。”后悟, 中宗乃安。神龙初,赠御史大夫。所撰述尤多。
时雍州人裴知古亦善乐律,长安中,为太乐令。神龙元年正月,享太庙,乐 作,知古密语万年令元行冲曰:“金石谐婉,将有大庆,在唐室子孙乎!”是月, 中宗复位。人有乘马者,知古闻其嘶,乃曰:“马鸣哀,主必坠死。”见新婚者, 闻佩声,曰:“终必离。”访之,皆然。
及王氏卒,殷夫妇毁瘠,几至灭性。
到王氏去世时,刘殷夫妇悲哀损伤身体,几乎丧命。
刘殷七岁丧父,居丧期间悲哀超于常人,长达三年的时间里,从不露齿而笑。为奉养曾祖母王氏,放弃了多次做官的机会,他的孝顺也为当时人所赞赏。
一、罗摩衍那
《罗摩衍那》译意为罗摩的漫游,全部故事在叙述憍萨罗国王子一生孝勇双全的感人故事。为印度产生的两大史诗之一,旧传本约二万四千颂,新出版的精校本有一万八千七百四十五颂。有关这则故事的梗概,可参见季羡林先生〈《罗摩衍那》浅论〉一文注3和柳无忌《印度文学》一书注4。其中描述十车王感到老之将至,想立罗摩为太子,继承王位。却被小后吉迦伊受所驼背女奴的挑唆,提出请求,要国王把罗摩流放山林十四年,让自己的儿子婆罗多即位。国王囿於宗教信条,被迫允许,悔恨交加,悲愤逝世。罗摩同悉多和罗什曼那走向山林。婆罗多亲率大军来到林中,恳请罗摩回去。罗摩不肯,婆罗多奉罗摩金鞋会回阿榆陀,代罗摩摄政。这一段情节与本经第一则〈十奢王〉的内容大致相同,除了国王困恼的原因前者为宗教信条,后者重在信守承诺;被遣入山者:前多了罗摩的妻子罗什曼;而流放期间前者为十四年,后者为十二年;而前者以金鞋,后者以革屣代兄,恭敬奉养等细节处略加更改而已。而「十车王」与「十奢王」应为读音相近而致误,本为同一人。注5
又根据常任侠提到:「此故事与未名王生经猴王故事合而读之,据印度罗古毘罗<Dr. Raghu Vira>与日本山本博士<Dr.Chikyo Yamamoto>之研究,即印度古代大史诗罗摩耶那< Ramayana> 最早之传说形式,虽后世发展,史诗内容逐渐丰富,然犹可於此古代简单故事中,见其梗概传世罗摩耶那史诗资料,当以我国所存本事为最古矣。」注6由於罗摩衍那最初完成於西元前四、五百年左右,但故事内容很简单,到了公元二、三世纪再逐渐增加新的资料,直到西元后四、五世纪才被集成今日的面貌。注7本经第一则〈十奢王缘〉和《六度集经》第四六则〈国王<未名>本生〉注8、巴利本生谈第四六一〈十车王〉<Dasaratha> 注9,皆因佛经的翻译过程,无形中保留了罗摩王子的故事原型。
二、五卷书
《五卷书》是印度寓言故事的总集,也是世界最古的禽喻集。这本书编於公元三百年至五百年间,在公元六世纪中叶已非常著名。现存的本子,包括八十七个故事,分为五卷:一、朋友的决裂;二、朋友的获得;三、乌鸦和猫头鹰从事和平与战争的六种策略;四、已经得到的东西的丧失;五、不思而行。大概是西北印度的产品,原是部用禽喻来教诲王子的作品,后成为一般青年人的读物,以寓言、童话、故事、格言和轶事,来说教从政与处世的智慧。有关五卷书的研究,学者多有论述,在此不再赘言。注10
在《五卷书》中有两则故事与《杂宝藏经》的内容完全相同,如第二卷第一则〈两头鸟的故事〉注11与《杂宝藏经》第三一则〈共命鸟缘〉皆叙述一只两嘴鸟,其中一只心想因彼此共有一个肚子,谁吃并无差别,不忍吵醒睡梦中的夥伴,独自品尝甜蜜的果子,却引起另一只嘴的嫉妒,埋怨前者不应该独享而不给它尝味的机会,便决心要报复,於是它他故意吃下近边的毒草莓,立即丧命,不但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两则故事不同的是《五卷书》吃的是毒草莓;而《杂宝藏经》的故事是食毒花。
而第三卷〈猫头鹰与乌鸦的战争〉第五则〈苦肉计〉注12与《杂宝藏经》第一二○则〈乌枭报怨缘〉,描述乌鸦与猫头鹰生来就是冤家,彼此之间常相互残杀。其中有一只足智多谋的乌鸦,自愿以苦肉计投效到敌人猫头鹰国中,并计画***取反间计找机会用火将猫头鹰一举消灭。枭为猫头鹰的一类,所以两则故事题材的运用与情节发展皆同。
三、印度民间故事
所谓民间故事,其实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如果细分起来,它包括神话、传说、民间童话、动物故事、寓言、笑话等不同体裁的作品。早期的民间故事并没有文字记载,皆靠著口头流传开来。有些故事在流传的过程中,不幸湮没了,有许多因被收进宗教经典中,得以保存下来。本论文根据王树英、石怀真、张光麟、刘国楠等四人在《印度民间故事》所搜集得到的资料为主,又参考常任侠选注的《佛***学故事选》和方广錩、任远、崔昌颐、方广鉴等人编《佛经中的民间故事》。有些是整个故事皆相同,有些在部份情节的运用上有雷同之处,兹分别说明如下:
1.〈十车王〉
叙说十车王继位之后,养成了打猎的癖好,只要见到在河边喝水的动物,就立刻举弓将它射死。有次天黑后,以为一头大象在喝水,便拔箭射去,不料误射中因父母口渴前来取水的斯里万,中箭后的斯里万大喊,一箭射死三条命,并怪罪十车王的过失,他死后这对双目失明的父母该如何?十车王十分后悔,携水前往盲父母住处,告诉事情的原委并表示愿意负起养育的责任。这对仙人<盲父母> 心伤之余,抱著己子一起点火自焚,并诅咒十车王以后亦受到相同的报应。后十车王的儿子罗摩被发配到森林生活了十四年,十车王因见不到儿子,悲伤而死。注13故事中的「斯里万」与本经第二则后半部的「睒摩迦」情节相似,即著名的「睒子本生」。故事的发展大致相同,唯结局本故事以三人一起焚烧结束生命;而本经则因说实言而使身体平复如昔,可能是从印度民间故事中加入了宗教和神话的色彩,更加彰显佛陀的无量功德。而故事的结尾谈到有关「十车王子发配到森林十四年」的情节,与本经第一则〈十奢王缘〉的内容相近,由此可以推测,《杂宝藏经》的前二则故事,或许由这***间故事改编而成的。
2.〈鹦鹉的债务〉
叙述鹦鹉王带领同伴到田中饱餐一顿后,还叼了许多供养年老的父母及照顾体弱的同伴,护田人怕稻谷会被吃光而设陷阱欲抓他们,使鹦鹉王不慎误入网中,后鹦鹉王对田主说明衔稻谷回家的原因,并强调孝养是为了偿还父母的养育之债务<恩情> ,为尽子女的本分,令田主深受感动,便解开绳子放它自由。注14故事与本经第三则〈鹦鹉子供养盲父母缘〉言佛过去生中为鹦鹉时供养盲父母的情形相似,不同的是印度人对孝顺父母当作偿债,养育子女为放债的观念,与我国不同,本经已改编为适合中国民情,来强调连动物皆懂得孝顺,何况是生为人类。
3.〈商人的儿子〉
有一段情节为大哥将大象赶到船上后先作记号,再让人在船上装沙,最后秤出大象的重量,替大臣解决了困难,自己也得到奖赏。注15这一段「秤象」的情节与本经第四则〈弃老国缘〉中父亲帮国王解决天神问题,在情节的运用上有异曲同工之处。
4.〈金树上的鹦鹉〉和〈国王高尔〉
故事中有一段描述姊姊因嫉妒当了皇后的妹妹,趁他分娩的时候将所生的男孩抱走,换成一只母猫,并把孩子装进陶罐中扔到河里漂走,其后又生的孩子也以鸟和洋娃娃调包。国王以为皇后是妖怪,便将皇后赶出皇宫。被调包的孩子皆被善心人士收养,长大后得母子团圆注16。另一则〈国王高尔〉是叙述国王所娶的第八个王后终於怀孕了,前七位王后唯恐日后失宠,表面上***现殷勤,暗中将所生的男孩换成石头,国王以为王后是妖精,将它降为女仆注17。这两则故事中「生子被换成怪物」的情节,与本经第八则〈莲华夫人缘〉和第九则〈鹿女夫人缘〉中一段王子皆被以五百面段和臭马烂肺调换的情节相类似。
5.〈珍贵的友谊〉
这则描述动物之间相互友爱情谊的故事。其中有一段描述鹗为了保护同伴鹰的孩子,不顾自身的危险,用嘴和身上的羽毛带著水来回奔波,拼命往火堆里洒去,终将猎人所燃之火熄灭注18。这则故事与本经第十三则〈佛以智水灭三火缘〉中佛本生故事「鹦鹉救火」的情节相同。
6.〈战胜魔鬼的商人〉
叙述二个商人分别携眷属出外经商,途中必经沙漠地带,魔鬼故意将身体弄湿并说不远处有水源,令商人们将所存的水倒掉,以便将他们吃掉。愚蠢的商人不疑有诈,听信魔鬼的话去做,遭到被吃的命运;而智慧的商人谨慎为之,不但保全自己的性命,且满载而归注19。这则故事的发展与与本经第三八则〈二估因缘〉几乎相同,唯《杂宝藏经》所叙述的较为简单。
7.〈不动脑筋的男孩〉
描述一个男孩对事情皆不经过大脑思考,别人教他说什麼话,他也不看场合就原封不动的照实说一遍,结果闹出不少笑话。注20此与本经第七八则〈长者请舍利弗摩诃罗缘〉中摩诃罗的遭遇相类似,且都有遇到被误会为偷衣人、帮农夫做错事、对送葬的丧家和嫁娶的新婚夫妇的说错话而遭到毒打一顿的情节。唯有吓跑猎人的猎物不同,前者为野鹿,本经为雁。
8.〈铁婆婆〉和〈勒克希米的洋娃娃〉
〈铁婆婆〉这则故事中,有一段描述离家出走的媳妇,因疲倦爬到树上去睡觉,夜深人静时正好有一伙贼在树下分赃,媳妇不慎将铁婆婆< 塑像< 掉下,贼以为是魔鬼从树上掉下来,吓得拔腿就跑。隔天一早,媳妇捡起地上赃物,快乐的回家注21。另一则〈勒克希米的洋娃娃〉是描述勒克希米到森林去捡材,因天黑不得归只好躲在树上过夜。正好遇到三位小偷在树下分赃,主角吓得全身发抖,不小心将洋娃娃掉下,恰好砸到小偷的头,小偷扔下金币首饰逃跑。次日天亮后,主角发现地上的钱财便带回家去注22。这两则故事的情节与本经第一一九则〈婆罗门妇欲害姑缘〉的情节发展相类似,但主旨不同,不过吓退小偷的方式不同,前两则以铁塑像和洋娃娃掉下砸到头,而《杂宝藏经》是的是咳嗽声音误以为鬼。
四、其他
本经第一一三则是一则有趣的民间故事。叙述印度民间流传有一种「贝耳伏藏」精怪的故事。若人闻「贝耳」唤叫己名而与之应和,贝耳则入其家中与其财藏。有一国王,夜闻冢间有唤己之声,心生恐惧,乃召大力士夜於冢间寻声来源,方知是贝耳伏藏。此贝耳伏藏因大力士和其呼叫,遂教力士迎贝耳往至其家变现财宝之法,力士依之而行果得财宝。邻人窥知如法炮制,却弄巧成拙,一无所获。此故事本身寓有人之福分自定,不可强求之义。注23
此外在《印度民间故事》中,以问答方式来发展情节的故事非常多,如〈四个难答的问题〉巧媳妇以四个问题,令国王暗中钦佩他的智慧注24;〈聪明的罗哈克〉注二五国王出了九道问题考百姓,希望从中挑选出最有智慧的人担任宰相的职务,罗哈克以其聪明才智拔得头筹。这种形式在本经第四则〈弃老国缘〉、第十四则〈波罗?国有一长者子共天神感王行孝缘〉、第九七则〈大力士化旷野群贼缘〉皆经常使用。
另外尚有专门搜集寓言、童话的书籍如月天<Somadeva>的《故事海》< Kathasaritsagara> 全卷十八卷,一百二十四个「波浪」<章> ,以优填王和他的儿子的故事为主干,注26在《杂宝藏经》中第二四则〈娑罗那比丘为恶生王所苦恼〉中云:「昔优填王子,名曰娑罗那,心乐佛法,出家学道」和第一一六则〈优陀羡王缘〉,这两则故事的内容与《故事海》也许有相关。优填王,梵名 udayana,又称优陀延王,为佛世时憍赏弥国<Kausamb> 之王,因王后信笃佛法,遂成为佛陀之大外护,与本经第一一六则的内容相似,所以优陀羡王当为优填王的异译,两者应为同一人,可惜目前《故事海》并没有中译本,无法加以对照。
这些栩栩如生的故事,广为老百姓所喜爱,佛***将这些故事加以改编或稍作增减:有的故事完全相同;有的撷取部份情节;有的只是故事的人物加以改变,其目的皆是用来宣传宗教的教义。由以上的溯源,可以发现《杂宝藏经》与印度文学之间密切的关系,而那些仍尚未找到源头的,可能只是有待资料的再发掘而已,或故事的源头早已亡佚,有幸收录於佛经中而被保存。
《北史》
卷八十四 列传第七十二 孝行
长孙虑 乞伏保 孙益德 董洛生 杨引 阎元明 吴悉达 王续生 李显达 仓跋 张升 王崇 郭文恭 荆可 秦族 皇甫遐 张元 王颁弟頍 杨庆 田翼 纽因 刘仕俊 翟普林 华秋 徐孝肃
《孝经》云:“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论语》云:“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吕览》云:“夫孝,三皇五帝之本务,万事之纳纪也。执一术而百善至,百邪去,天下顺者,其唯孝乎!”然则孝之为德至矣,其为道远矣,其化人深矣。故圣帝明王行之于四海,则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齐其明;诸侯卿大夫行之于国家,则永保其宗社,长守其禄位;匹夫匹妇行之于闾阎,则播徽烈于当年,扬休名于千载。是以尧、舜、汤、武居帝王之位,垂至德以敦其风;孔、墨、荀、孟禀圣贤之资,弘正道以励其俗。观其所由,在此而已矣。
然而淳源既往,浇风愈扇,礼义不树,廉让莫修。若乃绾银黄,列钟鼎,立于朝廷之间,非一族也;积龟贝,实仓廪,居于闾巷之内,非一家也。其于爱敬之道,则有未能备焉。哀思之节,罕有得其中焉。斯乃诗人所以思素冠,孔门有以责衣锦也。
且生尽色养之方,终极哀思之地,厥迹多绪,其心一焉。若乃诚达泉鱼,感通鸟兽,事匪常伦,斯盖希矣。至如温床、扇席,灌树、负土,苟或加人,咸疾俗。斯固仁人君子所以兴叹,哲后贤宰所宜属心。如令明教化以救其弊,优爵赏以劝其心,存恳诚以诱其进,积岁月以求其终,则今之所谓少者,可以为多矣;古之所谓难者,可以为易矣。
长孙虑等阙稽古之学,无俊伟之才。或任其自然,情无矫饰;或笃于天性,勤其四体。并竭股肱之力,咸尽爱敬之心,自足膝下之欢,忘怀轩冕之贵。不言而化,人神通感。虽或位登台辅,爵列王侯,禄积万钟,马迹千驷,死之日曾不得与斯人之徒隶齿。孝之大也,不其然乎。
案《魏书》列赵琰、长孙虑、乞伏保、孙益德、董洛生、杨引、阎元明、吴悉达、王续生、李显达、仓跋、张升、王崇、郭文恭为《孝感传》,《周书》列李棠、柳桧、杜叔毗、荆可、秦族、皇甫遐、张元为《孝义传》,《隋书》列陆彦师、田德懋、薛浚、王颁、田翼、杨庆、郭世俊、纽因、刘仕俊、郎方贵、翟普林、李德饶、华秋、徐孝肃为《孝义传》。今赵琰、李棠、柳桧、杜叔毗、陵彦师、李德饶入别传及其家传,其余并从此编缉,以备《孝行传》云。
长孙虑,代人也。母因饮酒,其父真呵叱之,误以杖击,便即致死。真为县囚执,处以重坐。虑列辞尚书云:“父母忿争,本无余恶,直以谬误,一朝横祸。今母丧未殡,父命旦夕,虑兄弟五人并冲幼。虑身居长,今年十五,有一女弟,向始四岁。更相鞠养,不能保全,父若就刑,交坠沟壑。乞以身代老父命,使婴弱众孤,得蒙存立。”尚书奏云:“虑于父为孝子,于弟为仁兄,寻情究状,特可矜感。” 孝文帝诏特恕其父死罪,以从远流。
乞伏保,高车部人也。父居,献文时为散骑常侍,领牧曹尚书,赐爵宁国侯。以忠谨慎密,常在左右,出内诏命。赐宫人河南宗氏,亡后,赐以宫人申氏,宋太子左率申坦兄女也。岁余,居卒。申抚养伏保,性严肃,捶骂切至,而伏保奉事孝谨,初无恨色。袭父侯爵,例降为伯。稍迁左中郎将。每请禄赐,在外公私尺丈所用,无不白知。出为鄯善镇将。申年逾八十,伏保手制马车,亲自扶接,申欣然随之。申亡,伏保解官,奉丧还洛。复为长兼南中郎将,卒。
孙益德,乐安人也。其母为人所害。益德童幼,为母复仇,还家哭于殡,以待县官。孝文、文明太后以其幼而孝决,又不逃罪,特免之。
董洛生,代人也。居父丧过礼,诏遣秘书中散温绍伯奉玺书慰之,令自抑割,以全孝道。又诏其宗亲,使相喻奖,勿令有灭性之讥。
杨引,乡郡襄垣人也。三岁丧父,为叔所养。母年九十二终,引年七十五,哀毁过礼。三年服毕,恨不识父,追服斩衰,食粥粗服,誓终身命。经十三年,哀慕不改,为郡县乡闾三百余人上状称美。有司奏宜旌赏,复其一门,树其纯孝。诏别敕集书标扬引至行,又可***以散员之名。
阎元明,河东安邑人也。少而至孝,行著乡闾。太和五年,除北随郡太守。元明以违离亲养,兴言悲慕。母亦慈念,泣泪丧明。悲号上诉,许归奉养。一见其母,母目便开。刺史吕寿恩列状上闻,诏下州郡,表为孝门,复其租调兵役,令终母年。母亡服终,心丧积载,每忌日,悲动傍邻。昆弟雍和,尊卑谐穆,安贫乐道,白首同归。
又猗氏县人令狐仕,兄弟四人,早丧父,泣慕十载,奉养其母,孝著乡邑。而力田积粟,博施不已。
又河东郡人杨风等七百五十人,列称乐户皇甫奴兄弟,虽沉屈兵伍,而操尚弥高,奉养继亲,甚著恭孝之称。
又东郡小黄县人董吐浑、兄养,事亲至孝,三世同居,闺门有礼。景明初,畿内大使王凝奏请标异,诏从之。
吴悉达,河东闻喜人也。兄弟三人,年并幼小,父母为人所杀。四时号慕,悲感乡邻。及长报仇,避地永安。昆弟同居四十余载,闺门和睦,让逸竞劳。虽于俭年,糊饘不继,宾客经过,必倾所有。每守宰殡丧,私办车牛,送终葬所。邻人孤贫窘困者,莫不解衣辍粮,以相赈恤。乡闾五百余人诣州称颂焉。刺史以悉达兄弟行著乡里,板赠悉达父勃海太守。悉达后欲改葬,亡失坟墓,推寻弗获。号哭之声,昼夜不止,叫诉神只。忽于悉达足下地陷,得父铭记,因迁葬曾祖已下三世九丧。倾尽资业,不***于人,哀感毁悴,有过初丧。有司奏闻,标闾复役,以彰孝义。
时有齐州人崔承宗,其父于宋世仕汉中,母丧因殡彼。后青、徐归魏,遂为隔绝。承宗性至孝,万里投险,偷路负丧还京师。黄门侍郎孙惠蔚闻之,曰:“吾于斯人,见廉范之情矣。”于是吊赠尽礼,如旧相识。
王续生,荥阳京县人也。遭继母忧,居丧,杖而后起。乃终礼制,鬓发尽落。有司奏闻,宣武诏标旌门闾,甄其徭役。
李显达,颍川阳翟人也。父丧,水浆不入口七日,鬓发堕落,形体枯悴。六年庐于墓侧,哭不绝声,殆于灭性。州牧高阳王雍以状奏,灵太后诏表其门闾。
仓跋,荥阳京县人也。丧母,水浆不入口五日,吐血数升,居忧毁瘠,见称州里。有司奏闻,孝武帝诏标门闾。
张升,荥阳京县人也。丧父,饮水绝盐,哀毁过度,形骸枯悴,骨立而已,发落殆尽。声闻乡里,盗贼不侵其闾。州表以闻,标其门闾。
王崇,字乾邕,阳夏雍人也。兄弟并以孝称,身勤稼穑,以养二亲。仕梁州镇南府主簿。母亡,杖而后起,鬓发堕落。未及葬,权殡宅西。崇庐于殡所,昼夜哭泣,鸠鸽群至。有一小鸟,素质黑眸,形大于雀,栖于崇庐,朝夕不去。母丧阕,复丁父忧,哀毁过礼。是年夏,风雹,所经处,禽兽暴死,草木摧折。至崇田畔,风雹便止,禾麦十顷,竟无损落。及过崇地,风雹如初。咸称至行所感。崇虽除服,仍居墓侧。于其室前,生草一根,茎叶甚茂,人莫能识。至冬中,复有鸟巢崇屋,乳养三子,毛羽成长,驯而不惊。守令闻之,亲自临视。州以闻奏,标其门闾。
郭文恭,太原平遥人也。仕为太平县令。年逾七十,父母丧亡。文恭孝慕罔极,乃居祖父墓次,晨夕拜跪。跣足负土,培祖父二墓,寒暑竭力,积年不已。见者莫不哀叹。尚书闻奏,标其门闾。
荆可,河东猗氏人也。性质朴,容止有异于人。能苦身勤力,供养其母,随时甘旨,终无匮乏。母丧,水浆不入口三日,悲号擗踊,绝而后苏者数四。葬母之后,遂庐于墓侧,昼夜悲哭,负土成坟,蓬发不栉,菜食饮水而已。然可家旧墓,茔域极大,榛芜至深,去家十余里。而可独宿其中,与禽兽杂处,哀感远近,邑里称之。大统中,可乡人以可孝行足以劝励风俗,乃上言焉。周文令州县表异之。及服终之后,犹若居丧。大冢宰、晋公护闻可孝行,特引见焉。与可言论,时有会于护意。而护亦至孝,其母阎氏,没于敌境,不测存亡。每见可,自伤久乖膝下,而重可至性。可卒后,护犹思其纯孝,收可妻子于京城,恒给其衣食。
秦族,上郡洛川人也。祖白、父雚,并有至性,闻于闾里。魏太和中,板白颍州刺史。大统中,板雚郦城郡守。族性至孝,事亲竭力。及父丧,哀毁过礼,每一恸哭,酸感行路。既以母在,恒抑割哀情,以慰其母意。四时珍羞,未尝匮乏。与弟荣先,复相友爱,闺门之中,怡怡如也。寻而其母又没,哭泣无时,唯饮水食菜而已。终丧之后,犹蔬食,不入房室二十许年。乡里咸叹异之。其邑人王元达等七十余人上其状,有诏表其门闾。
荣先亦至孝,遭父丧,哀慕不已,遂以毁卒。邑里化其孝行。周文嘉之,乃下诏褒美其行,赠沧州刺史,以旌厥异。
皇甫遐,字永贤,河东汾阴人也。累世寒微,而乡里称其和睦。遐性纯至,少丧父,事母以孝闻。后遭母丧,乃庐于墓侧,负土为坟。复于墓南作一禅窟,阴雨则穿窟,晴霁则营墓。晓夕勤力,未尝暂停。积以岁年,坟高数丈,周回五十余步,禅窟重台两匝,总成十有二室,中间行道,可容百人。遐食粥枕块,栉风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识。当其营墓之初,乃有鸱鸟各一,徘徊悲鸣,不离墓侧,若助遐者,经月余日乃去。远近闻其至孝,竞以米面遗之,遐皆受而不食,悉以营佛斋焉。郡县表上其状,有诏旌异之。
张元,字孝始,河北芮城人也。祖成,***平阳郡守。父延俊,仕州郡,累为功曹主簿。并以纯至为乡里所推。元性谦谨,有孝行,微涉经史,然精释典。年六岁,其祖以其夏中热,欲将元就井浴。元固不肯从,谓其贪戏,乃以杖击其头曰:“汝何为不肯浴?”元对曰:“衣以盖形,为覆其亵。元不能亵露其体于白日之下。” 祖异而舍之。
南邻有二杏树,杏熟多落元园中。诸小儿竞取而食之。元所得者,送还其主。树陌有狗子为人所弃者,元即收而养之。其叔父怒曰:“何用此为!”将欲更弃之。元对曰:“有生之类,莫不重其性命。若天生天杀,自然之理。今为人所弃而死,非其道也。若见而不收养,无仁心也。是以收而养之。”叔父感其言,遂许焉。未几,乃有狗母衔一死兔置元前而去。
及元年十六,其祖丧明三年。元恒忧泣,昼夜读佛经,礼拜以祈福佑。后读《药师经》,见“盲者得视”之言。遂请七僧,然七灯,七日七夜转《药师经》行道。每言:“天人师乎!元为孙不孝,使祖丧明。今以灯光普施法界,愿祖目见明,元求代暗。”如此经七日,其夜梦见一老翁,以金镵疗其祖目,于梦中喜跃,遂即惊觉。乃遍告家人。三日,祖目果明。其后,祖卧疾再周,元恒随祖所食多少,衣冠不解,旦夕扶侍。及祖没,号踊绝而后苏。随其父,水浆不入口三日。乡里咸叹异之。县博士杨轨等二百余人上其状,有诏表其门闾。
王颁,字景彦,太原祁人也。父僧辩,《南史》有传。颁少俶傥,有文武干局。僧辩平侯景,留颁荆州。遇梁元帝为周师所陷,颁因入关。闻其父为陈武帝所杀,号恸而绝,食顷乃苏,哭不绝声,毁瘠骨立。至服阕,常布衣蔬食,藉藁而卧。周明帝嘉之,召授左侍上士。累迁汉中太守,寻拜仪同三司。
隋开皇初,以平蛮功,加开府,封蛇丘县公。献取陈之策,上览而异之,召见,言毕歔欷,上为之改容。及大举伐陈,颁自请行。率兵数百人,从韩擒虎先锋夜济,力战被伤。恐不堪复斗,悲感呜咽。夜中睡,梦有人授药,比寤而疮不痛。时人以为孝感。
及陈灭,颁密召父在时士卒,得千余人,对之涕泣。其间壮士或问曰:“郎君仇耻已雪,而悲哀不止者,将不为霸先早死,不得手刃之邪?请发其丘陇,斗榇焚骨,亦可申孝心矣。”颁顿桑陈谢,额尽流血,答曰:“其为坟茔甚大,恐一宵发掘,不及其尸,更至明朝,事乃彰露。”诸人请具锹锸。于是夜发其陵,剖棺,见陈武帝须皆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颁遂焚骨取灰,投水饮之。既而自缚归罪。晋王表其状。文帝曰:“朕以义平陈。王颁所为,亦孝义之道,何忍罪之?”舍而不问。有司录其战功,将加柱国,赐物五千段。颁固辞曰:“臣缘国威灵,得雪怨耻,本心徇私,非是为国。所加官赏,终不敢当。”帝从之。拜代州刺史,甚有惠政。卒于齐州刺史。
弟頍,字景文。年数岁而江陵亡,同诸兄入关。少好游侠,年二十,尚不知书,为其兄颙所责怒。于是感激,始读《孝经》、《论语》,昼夜不倦,遂读《左传》、《礼》、《易》、《诗》、《书》,乃叹曰:“书无不可读者。”勤学累载,遂遍通《五经》,究其旨趣,大为儒者所称。解缀文,善谈话。年三十,周武帝引为露门学士,每有议决,多頍所为。性识甄明,精力不倦,好读诸子,遍记异书,以博物称。又晓兵法,益有从横之志,每叹不逢时,常以将相自许。
开皇五年,授著作佐郎,寻令于国子讲授。会帝亲临释奠。国子祭酒元善讲《孝经》,頍与相论难,词义锋起,善往往见屈。帝大奇之,超授国子博士。后坐事解职,配防岭南。
数载,授汉王谅府谘议参军,王甚礼之。时谅见房陵及秦、蜀二王相次废黜,潜有异志。頍阴劝谅缮甲兵。及文帝崩,谅遂举兵反,多頍之计也。頍后数进奇策,谅不能用。杨素至蒿泽,将战。頍谓其子曰:“气候殊不佳,兵必败。汝可随从我。” 既而兵败,頍将归突厥。至山中,径路断绝,知必不免。谓其子曰:“吾之计谋,不减杨素,但为言不见从,遂至于此。不能坐受禽执,以成竖子之名也。吾死后,汝慎勿过亲故!”于是***,瘗之石窟中。其子数日不得食,遂过其故人,竟为所禽。杨素求頍尸得之,斩首,枭于太原。所撰《五经大义》三十卷,有集二十卷,并因兵乱,无复存焉。
杨庆,字伯悦,河间人也。祖玄、父刚,并以至孝知名。庆美容止,性辩慧。年十六,齐国子博士徐遵明见而异之。及长,颇涉书记。年二十五,郡察孝廉,以侍养不赴。母有疾,不解襟带者七旬。及居母忧,哀毁骨立,负土成坟。齐文宣表其门闾,赐帛及绵粟各有差。隋文帝受禅,屡加褒赏,擢授仪同三司,板平阳太守。卒于家。
田翼,不知何许人也。养母以孝闻。其后母卧疾岁余,翼亲易燥湿,母食则食,母不食则不食。隋开皇中,母患暴痢。翼谓中毒药,遂亲尝秽恶。母终,翼一恸而绝。妻亦不胜哀而死。乡人厚共葬之。
纽因,字孝政,河东安邑人也。性至孝。周武成中,父母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庐前生麻一株,高丈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