嫠不恤纬,惟国是爱,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怎么读

tamoadmin 成语排行 2024-06-23 0
  1. 魏征是怎么死的?
  2. 《新唐书》魏征传
  3. 《旧唐书》卷七十一 列传第二十一(2)
  4. 唐太宗亲手终结与魏征的君臣佳话
  5. 唐太宗为魏征墓碑撰文 为何几月后又推倒

有一天,宴请群臣,皇帝说:"贞观以前,跟从我平定天下,经历艰险草创国家,是房玄龄的功劳.贞观以后,献纳忠谏,匡正朕的过失,使国家长治久安,只有魏征而已.即使古代名臣,又用什么能超越他们!"亲自解下佩刀,赐给二人.皇帝曾经问群臣:"魏征和诸葛亮谁贤?"岑文本说:"诸葛亮才兼将相,不是魏征所能比的."皇帝说:"魏征施行仁义,来辅佐朕,想使朕成为尧,舜之君,即使诸葛亮也无法与之抗衡."

十七年,病重.魏征家里本没有正寝,皇帝命令停止自己用的小殿把木材给魏征建正寝,五天就竣工了.并赐给素褥布被,以顺从他的喜好.叫中郎将住在魏征的宅第,有情况随时奏报,药物膳食赏赐无数,宦官使者接连不停地在路上往来.皇帝亲自去探望,屏退左右,和魏征说了一天的话才回宫.后来又和太子到魏征的宅第,魏征披上朝服,拖着带子.皇帝忧伤烦闷,抚着魏征流眼泪,问他有什么需要.魏征回答说:"寡妇不发愁织布的纬线,而去忧虑宗周的灭亡!"皇帝后来临朝时叹息说:"用铜作为镜子,可以正衣冠;用古作为镜子,可以知兴衰;用人作为镜子,可以明得失.朕曾经保有这三面镜子,以防止自己的果实.如今魏征去世了,一面镜子失去了."

魏征是怎么死的?

李世民的名言“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意思是老百姓都是贱骨头,容易无事生非,应该让他们长期当牛做马。他当了皇帝之后连着闹了好几年的天灾,天灾刚刚过去,李世民就要劳师动众去泰山封禅,被魏征阻止了。他还大兴土木,建造许许多多的宫殿、建造规模宏大的皇陵。比如穷兵黩武,四处寻衅挑起战争,为远征辽东不顾百姓死活。李世民说有些百姓不堪忍受繁重的劳役,故意把自己的手脚折断。唐太宗知道后就下了一道诏书,不仅下令处罚这些刁民,还强迫这些残疾人继续服役。连很多大臣都认为,唐初刚刚经历了战乱,国家和百姓并不像隋朝那么富裕,唐太宗这么做简直比隋炀帝都过分。但是唐太宗表面虚心纳谏,实际上继续我行我素,到死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百姓的地方,还总自我夸耀自己的文治武功古往今来无人能超越。实际上,魏征临死很担忧***会不会灭亡在他手里。刘贶《续说苑》记载:”魏征疾甚,太宗与太子再临其第,征加朝服拖绅。帝见征悲懑,拊之泣恸,问所欲言,对曰:’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意思是唐太宗看到已经不久于人世的魏征还是那么忧伤,烦闷,就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魏征回答:“我自家的事没什么可担心,我担心的是***会改朝换姓。”果然没过多少年,周武就取代了李唐。

嫠不恤纬,惟国是爱,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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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魏征传

因病去世。

贞观十七年(643年),六十四岁的魏徵病重,将不久于人世。李世民闻讯后,亲自到魏徵家中探视,屏退左右侍从,与他交谈良久,方才回宫。后来,他带着太子李承乾和嫡女衡山公主(即新城公主)再次到魏徵家中。魏徵强撑病体,穿戴朝服,拖着带子。

李世民见状,悲从中来,一边抚摸着魏征一边流泪,问他有什么想说的,魏征说:“寡妇不愁织布的纬线少,而忧虑宗周的危亡(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李世民将衡山公主许配给魏徵的长子魏叔玉,指着衡山公主对他说:“魏公,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儿媳!”

但魏徵已经身体衰弱到无法起身谢恩了。数日后,李世民忽然在夜里梦见魏徵,如同平日里一样,到次日清晨,他就得到魏徵逝世的消息。

史书编撰

魏徵出任秘书监之职,主管国家藏书之事。上书言丧乱之后,典章纷杂。奏引学者校定四部图书。李世民令他领写四部群书。置雠校者20人,书手100人,校写秘阁图籍。数年之间,秘府图籍,灿然具备。他改职之后,与虞世南、颜师古等硕学名儒续任秘书监之职。

主撰《隋书》,其《经籍志》虽出于于之宁、李淳风等众人之手,但总领其书。

《隋书·经籍志》参考了阮孝绪《七录》体例,以《汉书·艺文志》之法,利用隋代遗书14466余部,89666余卷,与《隋大业正御书目录》核对,按经、史、子、集四部,下分40类,著录存书3127部,36708卷,佚书1064部,12759卷。对考南北朝、隋代的藏书有帮助。

在著录方法上,每类下录书名、卷数、作者、时代、官衔、内容提要、真伪、存亡或残缺。以究学术之发展、考流别之变迁。为我国现存最古的第二部史志目录,是研究古代书目史的重要文献。他在《隋书经籍志·总序》中,对古代藏书的兴亡更替作了历史的总结,丰富了藏书史研究的内容。

《旧唐书》卷七十一 列传第二十一(2)

魏征(580-643)字玄成,巨鹿下曲阳(今河北晋县)人,从小丧失父母,家境贫寒,但喜爱读书,不理家业,曾出家当过道士。隋大业末年,魏征被隋武阳郡(治所在今河北大名东北)丞元宝藏任为书记。元宝藏举郡归降李密后,他又被李密任为元帅府文学参军,专掌文书卷宗。

唐高祖武德元年(618),李密失败后,魏征随其入关降唐,但久不见用。次年,魏征自请安抚河北,诏准后,乘驿驰至黎阳(今河南浚县),劝嵛李密的黎阳守将徐世绩归降唐朝。不久,窦建德攻占黎阳,魏征被俘。窦建德失败后,魏征又回到长安,被太子李建成引用为东宫僚属。魏征看到太子与秦王李世民的冲突日益加深,多次劝建成要先发制人,及早动手。

玄武门之变以后,李世民由于早就器重他的胆识才能,非但没有怪罪于他,而且还把他任为谏官之职,并经常引入内廷,询问政事得失。魏征喜逢知己之主,竭诚辅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加之性格耿直,往往据理抗争,从不委曲求全。有一次,唐太宗曾向魏征问道:「何谓明君、暗君?」魏征回答说:「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君之所以暗者,偏信也。以前秦二世居住深宫,不见大臣,只是偏信宦官赵高,直到天下大乱以后,自己还被蒙在鼓里;隋炀帝偏信虞世基,天下郡县多已失守,自己也不得而知。」太宗对这番话深表赞同。

贞观元年(627),魏征被升任尚书左丞。这时,有人奏告他私自提拔亲戚作官,唐太宗立即派御史大夫温彦博调查此事。结果,查无证据,纯属诬告。但唐太宗仍派人转告魏征说:「今后要远避嫌疑,不要再惹出这样的麻烦。」魏征当即面奏说:「我听说君臣之间,相互协助,义同一体。如果不讲秉公办事,只讲远避嫌疑,那么国家兴亡,或未可知。」并请求太宗要使自己作良臣而不要作忠臣。太宗询问忠臣和良臣有何区别,魏征答道:「使自己身获美名,使君主成为明君,子孙相继,福禄无疆,是为良臣;使自己身受杀戮,使君主沦为暴君,家国并丧,空有其名,是为忠臣。以此而言,二者相去甚远。」太宗点头称是。

贞观二年(628),魏征被授秘书监,并参掌朝政。不久,长孙皇后听说一位姓郑的官员有一位年仅十六七岁的女儿,才貌出众,京城之内,绝无仅有。便告诉了太宗,请求将其纳入宫中,备为嫔妃。太宗便下诏将这一女子聘为妃子。魏征听说这位女子已经许配陆家,便立即入宫进谏:「陛下为人父母,抚爱百姓,当忧其所忧,乐其所乐。居住在宫室台榭之中,要想到百姓都有屋宇之安;吃着山珍海味,要想到百姓无饥寒之患;嫔妃满院,要想到百姓有室家之欢。现在郑民之女,早已许配陆家,陛下未加详细查问,便将她纳入宫中,如果传闻出去,难道是为民父母的道理吗?」太宗听后大惊,当即深表内疚,并决定收回成命。但房玄龄等人却认为郑氏许人之事,子虚乌有,坚持诏令有效。陆家也派人递上表章,声明以前虽有资财往来,并无订亲之事。这时、唐太宗半信半疑,又召来魏征询问。魏征直截了当地说:「陆家其所以否认此事,是害怕陛下以后藉此加害于他。其中缘故十分清楚。不足为怪。」太宗这才恍然大悟,便坚决地收回了诏令。

由于魏征能够犯颜直谏,即使太宗在大怒之际,他也敢面折廷争,从不退让,所以,唐太宗有时对他也会产生敬畏之心。有一次,唐太宗想要去秦岭山中打猎取乐,行装都已准备停当,但却迟迟未能成行。后来,魏征问及此事,太宗笑着答道:「当初确有这个想法,但害怕你又要直言进谏,所以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有一次太宗得到了一只上好的鹞鹰,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很是得意。但当他看见魏征远远地向他走来时,便赶紧把鸟藏在怀中。魏征故意奏事很久,致使鹞子闷死在怀中。

贞观六年,群臣都请求太宗去泰山封禅。藉以炫耀功德和国家富强,只有魏征表示反对。唐太宗觉得奇怪,便向魏征问道:「你不主张进行封禅,是不是认为我的功劳不高、德行不尊、中国未安、四夷末服、年谷未丰、祥瑞末至吗?」魏征回答说:「陛下虽有以上六德,但自从隋末天下大乱以来,直到现在,户口并未恢复,仓库尚为空虚,而车驾东巡,千骑万乘,耗费巨大,沿途百姓承受不了。况且陛下封禅,必然万国咸集,远夷君长也要扈从。而如今中原一带,人烟稀少,灌木丛生,万国使者和远夷君长看到中国如此虚弱,岂不产生轻视之心?如果赏赐不周,就不会满足这些远人的欲望;免除赋役,也远远不能报偿百姓的破费。如此仅图虚名而受实害的事,陛下为甚么要干呢?」不久,正逢中原数州暴发了洪水,封禅之事从此停止。

贞观七年(633),魏征代王珪为侍中。同年底,中牟县丞皇甫德参向太宗上书说:「修建洛阳宫,劳弊百姓;收取地租,数量太多;妇女喜梳高髻,宫中所化。」太宗接书大怒,对宰相们说:「德参想让国家不役一人,不收地租,富人无发,才符合他的心意。」想治皇甫德参诽谤之罪。魏征谏道:「自古上书不偏激,不能触动人主之心。所谓狂夫之言,圣人择善而从。请陛下想想这个道理。」最后还强调说:「陛下最近不爱听直言,虽勉强包涵,已不像从前那样豁达自然。」唐太宗觉得魏征说得入情入理,便转怒为喜,不但没有对皇甫德参治罪,还把他提升为监察御史。

贞观十年(636),魏征奉命主持编写的《隋书》、《周书》、《梁书》、《陕书》、《齐书》(时称五代史)等,历时七年,至此完稿。其中《隋书》的序论、《梁书》、《陈书》和《齐书》的总论都是魏征所撰,时称良史。同年六月,魏征因患眼疾,请求解除侍中之职。唐太宗虽将其任为特进这一散职,但仍让其主管门下省事务,其俸禄、赏赐等一切待遇都与侍中完全相同。

贞观十二年(638),魏征看到唐太宗逐渐怠惰,懒于政事,追求奢靡,便奏上著名的《十渐不克终疏》,列举了唐太宗执政初到当前为政态度的十个变化。他还向太宗上了「十思」,即「见可欲则思知足,将兴缮则思知止,处高危则思谦降,临满盈则思挹损,遇逸乐则思撙节,在宴安则思后患,防拥蔽则思延纳,疾谗邪则思正己,行爵赏则思因喜而僭,施刑罚则思因怒而滥」。

贞观十六年(642),魏征染病卧床,唐太宗所遣探视的中使道路相望。魏征一生节俭,家无正寝,唐太宗立即下令把为自己修建小殿的材料,全部为魏征营构大屋。不久,魏征病逝家中。太宗亲临吊唁,痛哭失声,并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留有《魏郑公文集》与《魏郑公诗集》,《全唐诗》录存其诗一卷。

魏征的明君暗君之别,创业守成之辨

“为君之道”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治国,魏徵也深深明白这一点。他总是适时地利用太宗的一些发问,来阐述自己的治国理念,不仅解决了太宗的疑难,也达到了规劝的目的。这也是魏徵的聪明之处。

贞观元年(627),太宗刚刚即位,对于为君还充满了疑惑。有一天他问魏徵:“爱卿,你说何为明君,何为暗君?”

魏徵听到此问,心中一动,这不正是自己想提醒皇上的话吗。他从容答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人主如果能广泛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就可称得上是一位明君,但要是只相信一个人的说法,那就不可避免是昏聩的君王了。昔日尧经常咨询下民的意见,所以有苗的恶行他才能了解;而舜善于听取四面八方的声音,故共、鲧、欢兜这些奸臣都不能蒙蔽他的视听。反之,秦二世只相信赵高,最终导致亡国;梁武帝任用朱异一人,才引发侯景之乱;隋炀帝偏听虞世基之言,天下大乱而不自知。这都是反面的例子。所以人君应该兼听广纳,这样才能充分了解各方面的情况,而不会受到一两个大臣的蒙蔽啊。”

太宗点头称善,说:“若不是因为有了爱卿,朕听不到这样的话啊!”

君主应该广泛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也同样是儒家治国理念中非常重要的内容。魏徵继承了这种思想,并通过太宗运用到了贞观政治中去。魏徵提出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个原则在贞观前期的决策中得到了比较好的坚持,太宗遇事经常会与朝臣们广泛地讨论。而这也是贞观政治风气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贞观十二年(638),有一次大宴群臣,太宗又问道:“诸位爱卿,你们说说,是创业难啊还是守成难呢?”

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回答说:“隋末天下大乱,群雄竞起。陛下身经百战,历经重重危险,才打下今日江山,这么说来自然是创业更难。”

魏徵回答说:“帝王刚开始创业的时候,都是天下大乱。乱世方显英雄本色,也才能获得百姓的拥戴。而得天下之后,渐渐有了骄逸之心,为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断滥用民力,最终导致国家衰亡。以此而言,守成更难啊。”

太宗总结说:“玄龄当初跟朕打天下,出生入死,备尝艰苦,所以觉得创业难。魏徵与朕一起治理天下,担心朕生出骄逸之心,把国家引向危亡之地,所以觉得守成更难。现在创业时期的困难已经成为往事了,守业的艰辛,朕跟大家一起谨慎面对吧。”

群臣都贺:“陛下能这样想,真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啊!”

而贞观十五年(641),太宗再次提出守天下难易的问题,魏徵说:“守业很难啊。”太宗反问:“只要任用贤能之人,虚心接受进谏,不就可以了。为何说很难呢?”魏徵进一步作了发挥,说:“看看自古而来的帝王,在忧患危险的时候,往往能够任贤受谏。但到了天下安乐之时,必定会懈怠,这样日积月累,问题渐渐出现,最终导致国家危亡。这也就是居安思危的道理所在。天下安宁还能心怀忧惧,岂不是很难吗?”

其实,创业与守成,打天下与治天下,是历史上经常被讨论的有关君道政体的一个重要话题。辩证地看,创业与守成同样是艰难的。创业时期的出生入死,需要顽强的意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等到战胜了所有的敌手建立了新***之后,从艰苦的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似乎还有想想都后怕的感慨。正如太宗所说,房玄龄经历过战争的艰苦,九死而后生,所以知道创业的艰难。但是,在新***建立起来之后,如果还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睡大觉,变得骄傲自满,放纵自己的欲望,不再关心人民疾苦,就会引起新的社会矛盾,导致***的衰亡。魏徵认为,打天下还存在着“天授人与”的机遇,只要顺应时势人心,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而治天下就必须始终保持谨慎的头脑,不能对个人的欲望有丝毫的放纵,这才是最难的。

其实魏徵也是经历过隋末的,只不过在太宗掌权以前,没有跟随他夺取皇位而已。说他不懂得创业的艰难,这是不可能的。但魏徵的政治修养令他比房玄龄更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关注的是守成、是治国。当然也是因为魏徵没有创业的功劳可居,没有那方面的发言权罢了。

这是《新唐书》魏征传的译文

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

唐太宗亲手终结与魏征的君臣佳话

其四曰:臣闻为国之基,必资于德礼;君子所保,惟在于诚信。诚信立则下无二心,德礼形则远人斯格。然则德礼诚信,国之大纲,在于父子君臣,不可斯须而废也。故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又曰:"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诚在令外。"然则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从,令无诚也。不信之言,无诚之令,为上则败国,为下则危身,虽在颠沛之中,君子所不为也。自王道休明,十有余载,威加海外,万国来庭,仓禀日积,土地日广。然而道德未益厚,仁义未益博者,何哉?由乎待下之情未尽于诚信,虽有善始之勤,未睹克终之美故也。其所由来者渐,非一朝一夕之故。昔贞观之始,闻善若惊,暨五六年间,犹悦以从谏。自兹厥后,渐恶直言,虽或勉强,时有所容,非复曩时之豁如也。謇谔之士,稍避龙鳞;便佞之徒,肆其巧辩。谓同心者为朋党,谓告讦者为至公,谓强直者为擅权,谓忠谠者为诽谤。谓之朋党,虽忠信而可疑;谓之至公,虽矫伪而无咎。强直者畏擅权之议,忠谠者虑诽谤之尤。至于窃斧生疑,投杼致惑,正人不得尽其言,大臣莫能与之诤。荧惑视听,郁于大道,妨化损德,其在兹乎?故孔子恶利口之覆邦家,盖为此也。且君子小人,貌同心异。君子掩人之恶,扬人之善,临难无苟免,杀身以成仁。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唯利之所在,危人以自安。夫苟在危人,则何所不至。今将求致治,必委之于君子;事有得失,或访之于小人。其待君子也,则敬而疏;遇小人也,必轻而狎。狎则言无不尽,疏则情或不通。是誉毁在于小人,刑罚加于君子,实兴丧所在,亦安危所系,可不慎哉!夫中智之人,岂无小慧,然才非经国,虑不及远,虽竭力尽诚,犹未免于倾败;况内怀奸利,承颜顺旨,其为患祸,不亦深乎?故孔子曰:"君子或有不仁者焉,未见小人而仁者。"然则君子不能无小恶,恶不积,无妨于正道;小人或时有小善,善不积,不足以立忠。今谓之善人矣,复虑其有不信,何异夫立直木而疑其影之不直乎?虽竭精神,劳思虑,其不可亦已明矣。

夫君能尽礼,臣得竭忠,必在于内外无私,上下相信。上不信则无以使下,下不信则无以事上。信之为义,大矣哉!故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昔齐桓公问于管仲曰:"吾欲酒腐于爵,肉腐于俎,得无害于霸乎?"管仲曰:"此极非其善者,然亦无害霸也。"公曰:"何如而害霸乎?"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害霸也。"晋中行穆伯攻鼓,经年而不能下,馈间伦曰:"鼓之啬夫,间伦知之,请无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应。左右曰:"不折一戟,不伤一卒,而鼓可得,君奚为不取?"穆伯曰:"间伦之为人也,佞而不仁。若间伦下之,吾不可以不赏。赏之,是赏佞人也。佞人得志,是使晋国之士舍仁而为佞,虽得鼓,将何用之?"夫穆伯列国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犹慎于信任,远避佞人也如此,况乎为四海之大君,应千龄之上圣,而可使巍巍之盛德,复将有所间然乎?若欲令君子小人是非不杂,必怀之以德,待之以信,厉之以义,节之以礼,然后善善而恶恶,审罚而明赏,则小人绝其佞邪,君子自强不息。无为之化,何远之有?善善而不能进,恶恶而不能去,罚不及于有罪,赏不加于有功,则危亡之期,或未可保。永锡祚胤,将何望哉?

太宗手诏嘉美,优纳之。尝谓长孙无忌曰:"朕即位之初,上书者或言'人主必须威权独运,不得委任群下';或欲耀兵振武,慑服四夷。唯有魏徵劝朕'偃革兴文,布德施惠,中国既安,远人自服'。朕从其语,天下大宁。绝域君长,皆来朝贡,九夷重译,相望于道。此皆魏徵之力也。"

太宗尝嫌上封者众,不近事实,欲加黜责。徵奏曰:"古者立诽谤之木,欲闻己过。今之封事,谤木之流也。陛下思闻得失,祗可恣其陈道。若所言衷,则有益于陛下;若不衷,无损于国家。"太宗曰:"此言是也。"并劳而遣之。后太宗在洛阳宫,幸积翠池,宴群臣,酒酣各赋一事。太宗赋《尚书》曰:"日昃玩百篇,临灯披《五典》。夏康既逸豫,商辛亦流湎。恣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鲜。灭身资累恶,成名由积善。"徵赋西汉曰:"受降临轵道,争长趣鸿门。驱传渭桥上,观兵细柳屯。夜宴经柏谷,朝游出杜原。终藉叔孙礼,方知皇帝尊。"太宗曰:"魏徵每言,必约我以礼也。"寻以修定《五礼》,当封一子为县男,请让孤兄子叔慈。太宗怆然曰:"卿之此心,可以励俗。"遂许之。十二年,礼部尚书王珪奏言:"三品以上遇亲王于途,皆降乘,违法申敬,有乖仪准。"太宗曰:"卿辈皆自崇贵,卑我儿子乎?"徵进曰:"自古迄兹,亲王班次三公之下。今三品皆曰天子列卿及八座之长,为王降乘,非王所宜当也。求诸故事,则无可凭;行之于今,又乖国宪。"太宗曰:"国家所以立太子者,拟以为君也。然则人之修短,不在老少,设无太子,则母弟次立。以此而言,安得轻我子耶?"徵曰:"殷家尚质,有兄终弟及之义;自周以降,立嫡必长,所以绝庶孽之窥觎,塞祸乱之源本,有国者之所深慎。"于是遂可珪奏。会皇孙诞育,召公卿赐宴,太宗谓侍臣曰:"贞观以前,从我平定天下,周旋艰险,玄龄之功,无所与让。贞观之后,尽心于我,献纳忠谠,安国利民,犯颜正谏,匡朕之违者,唯魏徵而已。古之名臣,何以加也!"于是亲解佩刀以赐二人。

徵以戴圣《礼记》编次不伦,遂为《类礼》二十卷,以类相从,削其重复,***先儒训注,择善从之,研精覃思,数年而毕。太宗览而善之,赐物一千段,录数本以赐太子及诸王,仍藏之秘府。

先是,遣使诣西域立叶护可汗,未还,又遣使多赍金银帛历诸国市马。徵谏曰:"今以立可汗为名,可汗未定,即诣诸国市马,彼必以为意在市马,不为专意立可汗。可汗得立,则不甚怀恩。诸蕃闻之,以为中国薄义重利,未必得马,而失义矣。昔汉文有献千里马者,曰:吾凶行日三十里,吉行五十里,銮舆在前,属车在后,吾独乘千里马将安之?乃赏其道里所费而返之。汉光武有献千里马及宝剑者,马以驾鼓车,剑以赐骑士。陛下凡所施为,皆邈逾三王之上,奈何至于此事,欲为孝文、光武之下乎?又魏文帝欲求市西域大珠,苏则曰:'若陛下惠及四海,则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为贵也。'陛下纵不能慕汉文之高行,可不畏苏则之言乎?"太宗纳其言而止。时公卿大臣并请封禅,唯徵以为不可。太宗曰:"朕欲卿极言之。岂功不高耶?德不厚耶?诸夏未治安耶?远夷不慕义耶?嘉瑞不至耶?年谷不登耶?何为而不可?"对曰:"陛下功则高矣,而民未怀惠;德虽厚矣,而泽未滂流;诸夏虽安,未足以供事;远夷慕义,无以供其求;符瑞虽臻,罻罗犹密;积岁丰稔,仓廪尚虚,此臣所以窃谓未可。臣未能远譬,且借喻于人。今有人十年长患,疗治且愈,此人应皮骨仅存,便欲使负米一石,日行百里,必不可得。隋氏之乱,非止十年,陛下为之良医,疾苦虽已乂安,未甚充实,告成天地,臣窃有疑。且陛下东封,万国咸萃,要荒之外,莫不奔走。今自伊、洛以东,暨乎海岱,灌莽巨泽,苍茫千里,人烟断绝,鸡犬不闻,道路萧条,进退艰阻,岂可引彼夷狄,示以虚弱?竭财以赏,未厌远人之望;重加给复,不偿百姓之劳。或遇水旱之灾,风雨之变,庸夫横议,悔不可追。岂独臣之恳诚,亦有舆人之诵。"太宗不能夺。是后,右仆射缺,欲拜之,徵固让乃止。及皇太子承乾不修德业,魏王泰宠爱日隆,内外庶僚,并有疑议。太宗闻而恶之,谓侍臣曰:"当今朝臣忠謇,无逾魏徵,我遣傅皇太子,用绝天下之望。"十六年,拜太子太师,知门下省事如故。徵自陈有疾,诏答曰:"汉之太子,四皓为助,我之赖公,即其义也。知公疾病,可卧护之。"其年,称绵惙,中使相望。徵宅先无正寝,太宗欲为小殿,辍其材为徵营构,五日而成,遣中使赍素褥布被而赐之,遂其所尚也。及病笃,舆驾再幸其第,抚之流涕,问所欲言,徵曰:"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

后数日,太宗夜梦徵若平生,及旦而奏徵薨,时年六十四。太宗亲临恸哭,废朝五日,赠司空、相州都督,谥曰文贞。给羽葆鼓吹、班剑四十人,赙绢布千段、米粟千石,陪葬昭陵。及将祖载,徵妻裴氏曰:"徵平生俭素,今以一品礼葬,羽仪甚盛,非亡者之志。"悉辞不受,竟以布车载柩,无文彩之饰。太宗登苑西楼,望丧而哭,诏百官送出郊外。帝亲制碑文,并为书石。其后追思不已,赐其实封九百户。尝临朝谓侍臣曰:"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镜矣!徵亡后,朕遣人至宅,就其书函得表一纸,始立表草,字皆难识,唯前有数行,稍可分辩,云:'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善人则国安,用恶人则国乱。公卿之内,情有爱憎,憎者唯见其恶,爱者唯见其善。爱憎之间,所宜详慎,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贤勿贰,可以兴矣。'其遗表如此,然在朕思之,恐不免斯事。公卿侍臣,可书之于笏,知而必谏也。"徵状貌不逾中人,而素有胆智,每犯颜进谏,虽逢王赫斯怒,神色不移。尝密荐中书侍郎杜正伦及吏部尚书侯君集有宰相之材。徵卒后,正伦以罪黜,君集犯逆伏诛,太宗始疑徵阿党。徵又自录前后谏诤言辞往复以示史官起居郎褚遂良,太宗知之,愈不悦。先许以衡山公主降其长子叔玉,于是手诏停婚,顾其家渐衰矣。徵四子,叔琬、叔璘、叔瑜。叔玉袭爵国公,官至光禄少卿;叔瑜至潞州刺史,叔璘礼部侍郎,则天时为酷吏所杀。神龙初,继封叔玉子膺为郑国公。叔瑜子华,***初太子右庶子。

史臣曰:臣尝读汉史《刘更生传》,见其上书论王氏擅权,恐移运祚,汉成不悟,更生徘徊伊郁,极言而不顾祸患,何匡益忠尽也如此!当更生时,谏者甚多。如谷永、杨兴之上言,图为奸利,与贼臣为乡导,梅福、王吉之言,虽近古道,未切事情。则纳谏任贤,讵宜容易!臣尝阅《魏公故事》,与文皇讨论政术,往复应对,凡数十万言。其匡过弼违,能近取譬,博约连类,皆前代诤臣之不至者。其实根于道义,发为律度,身正而心劲,上不负时主,下不阿权幸,中不侈亲族,外不为朋党,不以逢时改节,不以图位卖忠。所载章疏四篇,可为万代王者法。虽汉之刘向、魏之徐邈、晋之山涛、宋之谢朏,才则才矣,比文贞之雅道,不有遗行乎?前代诤臣,一人而已。

赞曰:智者不谏,谏或不智。智者尽言,国家之利。郑公达节,才周经济。太宗用之,子孙长世。

《旧唐书》後晋?刘昫等史籍选要

唐太宗为魏征墓碑撰文 为何几月后又推倒

?唐太宗亲手终结与魏征的君臣佳话

 有人说魏征曾让史官褚遂良看过自己的谏诤文章,这一点更是触犯了太宗的神经(由于玄武门之变这一***,太宗对国史的编修非常看重且亲自过问),于是,太宗一怒之下,先是废除横山公主与魏叔玉的婚事,随即又下令扑倒了自己手书的魏征碑,亲手终结了自己和魏征之间为后人所追慕的一段君臣佳话。此举不免令人心生疑惑,凭太宗与魏征之间深厚的君臣之谊,如何到最后竟是这般的恩断义绝呢?

 唐太宗在魏征死后,曾废除与魏家的婚约,扑倒自己手书的魏征碑,但这些事不大被人提及,人们津津乐道的,仍是他们作为明君贤臣的故事。其实,这对中国历史上的君臣楷模,有其真实的一面,也有被后人的记载着意塑造的一面。

 贞观十七年(643)正月,当朝名臣魏征病危,唐太宗甚是关心。不仅用自己别殿的质材为魏征宅修筑了正殿,赏赐各种家用物什,还专门派中郎将住在魏家,随时禀报病情变化,药品御膳自是送了不少,还不时亲自前往探视,有时一去便逗留一整天。眼看魏征大限将至,太宗问他有何心愿,魏征拖病体勉强穿上朝服,对唐太宗说:?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语出《左传》,意为:?我对自己和家里的事无心可操,就是恐怕国家出乱子?)。

 唐太宗为此深受感动,不久,便决定将小女儿横山公主嫁给魏征之子魏叔玉,希望魏征能在生前看到这个新媳妇。但未得成婚,魏征便撒手人寰,去世后,太宗罢朝五日,并亲自书写碑石立于其墓前。此后不短的时间里,太宗都思念不已,时常登凌烟阁看魏征的画像,或写诗悼念这位名臣。

 然好景不长。由于魏征生前曾经举荐杜正伦和侯君集为宰相,结果杜因为过失而遭罢官,侯因叛乱而被诛杀,加之有人在太宗面前说魏征结党营私,令太宗大为不悦;又有人说魏征曾让史官褚遂良看过自己的谏诤文章,这一点更是触犯了太宗的神经(由于玄武门之变这一***,太宗对国史的编修非常看重且亲自过问),于是,太宗一怒之下,先是废除横山公主与魏叔玉的婚事,随即又下令扑倒了自己手书的魏征碑,亲手终结了自己和魏征之间为后人所追慕的一段君臣佳话。

 此举不免令人心生疑惑,凭太宗与魏征之间深厚的君臣之谊,如何到最后竟是这般的恩断义绝呢?

 我们都知道,魏征在隋末先是追随瓦岗军首领李密,后才投奔李唐的。归唐后,先是在太子李建成府内任职,并在太子建成和秦王李世民关系紧张时,劝说太子建成当机立断,占得先机,但终于李世民高出一筹,发动玄武门之变,亲手除掉了自己的同胞和政治对手,并一步步赢得了天下。

 不过,李世民当上皇帝后,不仅没有降魏征的官,反倒是加以重用,史载:?帝悦,日益亲,或引至卧内,访天下事。征亦自以不世遇,乃展尽底蕴无所隐,凡二百余奏,无不剀切当帝心者。?(《旧唐书?魏征传》)也就是说,无论是太宗,还是魏征,彼此都深感遇到了知音,两人在国家大事上总能密切协商,通力合作。最重要的,魏征总是能说中太宗的心思。

 太宗多次在大宴群臣时说,自己定天下,是房玄龄之功,而治天下,则多仰魏征。对于自己与魏征之间的融洽关系,太宗在各种场合反复说起,这种言辞上的不断自我确认,其实一定程度上反而说明,唐太宗对魏征的真正态度是比较矛盾的,他虽然肯定魏征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却始终难以百分之百信任魏征。由此,也就有助于我们了解上述太宗对魏征态度的巨大反差。

 那么,魏征与太宗之间的佳话是如何被经典化并传颂下来的呢?这就不能不谈到吴兢和他修撰的《贞观政要》。吴兢是唐前期重要的宫廷史官,一生经历了高宗、武则天、中宗、睿宗、玄宗五朝,因?励志勤学,博通经史?而受到人们的钦佩,负责修撰国史,曾编修著名的《武则天实录》、《唐春秋》等。有意思的是,无论《旧唐书?吴兢传》,还是《新唐书?吴兢传》,都没有提到《贞观政要》。而今天,《贞观政要》的版权不仅归于吴兢名下,还成为一本广为人知的政治典范之作。

 事实上,吴兢是在中宗(656?710)朝,针对?袭武周之制?还是?依贞观故事?的政治纷争,开始了《贞观政要》的编修,到***十七年(729)上呈唐玄宗,翔实呈现了贞观年间的政治风貌,尤其突出地记录了唐太宗与以魏征为代表的贞观名臣的问答与政论。或许是同为谏官的原因,吴兢尤其突出了对魏征的描绘。但此书上呈后,吴兢非但没有受到玄宗的称赞,反倒随即遭到贬官。由此,《贞观政要》虽入藏宫中,其下落却隐而不彰。

 直到德宗(742?805)朝,《贞观政要》才由时任史馆修撰的蒋乂(吴兢外孙,747?821)重新整理,得以面世。

 此后的唐宪宗(778-820),非常喜欢读《贞观政要》,?每有大政事、大议论?,必召蒋乂?咨访?,蒋乂?征引典故?。现今所见?读《贞观政要》?最早的记载,就是在唐宪宗朝,也就是说,正是蒋乂,使其外祖父吴兢的遗著得以重见天日。此后,唐文宗、唐宣宗,直至宋仁宗所读、所见的《贞观政要》,都是蒋乂整理过的版本。

 到唐文宗(809-840)在位时,尤其痴迷《贞观政要》,并将此书写在屏风上,每次阅读都非常正式,视为大事。唐文宗甚至因为联想到魏征的贤达,派人去寻访魏家后人,由此当时魏征五世孙魏谟被提拔为右拾遗。魏谟姿宇魁秀,深得文宗赏识。到唐宣宗朝,魏谟被擢为宰相,当宰相时,在朝廷中论政议事,其他宰相或委抑规讽,只有魏谟直言不讳,无所回畏。唐宣宗曾说:?谟名臣孙,有祖风,朕心惮之。?(《新唐书?魏征传》)可见,两百多年后,魏征的形象已作为某种常规式的历史记忆,进入唐代帝王乃至很多官僚文人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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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我们便可以看出,魏征及贞观之治成为后人心目中的政治理想,有其历史事实的一面,但还有一条隐约可见的线索,那就是吴兢《贞观政要》一书的流传与逐渐受人重视。到五代宋初,?君臣共治?的观念渐趋浓厚,《贞观政要》更是成为一本广为人知的著作,魏征与唐太宗之间的君臣之谊以及贞观之治的政治理想,也随之在人们心中愈加经典化和符号化。

核心提示: 唐太宗亲自为魏征墓碑撰文书丹。做这样的事,在李世民一生中,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仅仅几个月以后,当年秋天,太宗就命人将魏征墓碑推倒。

近年新修的魏征故居 资料图

本文:中新网,作者:佚名,原题为:《唐太宗曾为魏征墓碑撰文几月后又推倒墓碑》 “君臣协契”的典范

魏征的事迹,仅就两《唐书》其传中所列,不下三十来件。不可能一一列举,就说几件魏征管皇帝家事或小事的事吧。

管嫁女。长乐公主将出嫁,太宗因其为皇后所生,嫁妆比永嘉长公主多一倍。魏征说:不行。“天子的姊妹是长公主,天子的女儿是公主,既然加‘长’字,就有它的尊荣显贵。感情可以有深有浅,但不能超越礼仪制度。”唐太宗听了。

管纳妾。郑仁基的女儿又美又有才,皇后做主娶进宫,典册都已具办。魏征说:不行,她已经许配给士人陆爽。太宗听了,命停册使。后来陆爽本人上表称与郑氏无婚约。太宗说:你看看,人家自己都说了没这回事嘛!魏征说:人家怕你,所以这么说,你还当真?太宗遂放弃。

管挑拣饭菜。太宗出巡洛阳,进驻昭仁宫,对地方官多所谴责。魏征说:“隋朝因为责备郡县不进食物,或是供物不够精美,为此事而无节制,以致灭亡。所以上天命陛下取而代之,正应谨慎戒惧,约束自己,怎能让人因供应不奢侈而悔恨呢!如认为充足,如今就很充足了;如认为不足,比这多一万倍也会不知足!”太宗吃惊地说:“没有你,我听不到这样的话。”

能管的管,不方便管的时候就用别的办法,比如装。

装眼花。文德皇后安葬后,太宗在禁苑中建层楼以望昭陵(其为自己身后建的皇陵,记者注),有次带魏征同登,魏征孰视无睹:“臣眼昏花,看不见什么。”太宗指给他看,魏征说:“这不是昭陵吗?”太宗说是啊。魏征说:“我以为陛下您在望献陵(高祖陵,记者注),若是昭陵,我也看得见。”――我以为你缅怀你父亲呢。“帝泣,为毁观。”

装耳聋。太宗以武力定天下,虽已大治,仍不忘经略四夷。魏征向来认为,武力征服四夷劳民伤财,若中原安定,远人必来朝。因此魏征每逢侍宴,听到演奏《破阵武德舞》,就低下头来不看,演奏《庆善乐》,则欣赏回味不倦,其“举有所讽”,到了这样的地步。

魏征够累。但得遇明君,就像棋逢对手,曲遇知音。就算犯言直谏,惹你生气,我也“神色不移”。我敢对你说:你刚上台时表现如何好,现在如何不好。而唐太宗就吃这一套,他把魏征的《十克不渐疏》列为屏障,朝夕见之,兼录付史官,并赐魏征黄金十斤,马二匹。

两人之间曾有一段问答。太宗说:我说什么,你只管当时答应,下来有机会再另外陈述意见,难道不行吗?魏征答:“从前舜告诫群臣说:‘你们不要当面顺从我,退下后又有话说。’如果臣当面顺从又另找机会陈述意见,这就是‘退下后又有话说’,难道是稷、契事奉尧、舜的办法吗?”太宗听了大笑:“人言魏征举动疏慢,我但觉妩媚,适为此耳。”

猛一看这段话,感觉魏征也真会说话啊,将太宗比为尧、舜,谁听了不高兴呢?但读接下来这段话,魏征对太宗绝不是虚夸,“征拜谢曰:‘陛下导之使言,臣所以敢谏,若陛下不受臣谏,岂敢数犯龙鳞。’”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啊,如果赶上万历皇帝,就算魏征说破嘴皮子,对方听吗?

与昭陵相望的无字碑

在陕西昭陵博物馆西南方向,有一个魏陵村,魏征的墓就在半山腰,一通无字墓碑,与太宗安息的九旧揭RO嗤。

怎么无字?

太宗对魏征如此器重,让他当太子的老师,就算魏征老病,仍然说:你就算躺着也能保全太子。魏征病危,太宗派人住在魏府,“动静辄以闻,药膳赐遗无算”。后来“亲问疾”,与太子一同探病,彼时魏征勉强穿上朝服,却无法系好腰带。“帝悲懑,拊之流涕,问所欲。对曰‘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 ――寡妇不忧虑纬线的多少,而忧虑宗周的危亡!临别遗言如此,太宗能不感动?太宗把衡山公主许配给魏征的儿子,他拉着公主让魏征看一下未来的新娘,魏征已经说不出话。

贞观十七年即公元643年正月,魏征薨。太宗亲临痛哭,罢朝五日。命九品以上官员都去参加魏征的葬礼,并“给羽葆、鼓吹,陪葬昭陵”。如此高的待遇,魏家没全接受,因为厚葬不符合魏征生前之志,魏家拒绝了朝廷馈赠的一切仪仗物品,只用一辆布车载着棺柩送到墓地。那天,太宗登上高楼,向西眺望送葬的队伍,他哭了。赋诗痛悼魏征:“阊阖总金鞍,上林移玉辇。野郊怆新别,河桥非旧饯。惨日映峰沉,愁云随盖转。哀笳时断续,悲旌乍舒卷。望望情何极,浪浪泪空泫。无复昔时人,芳春共谁遣。”

魏征的墓地是太宗亲自定下的,大臣陪葬墓当中数魏征墓离昭陵最近,他知道将来有一天他会来这里和魏征相聚,离得近一些更方便。他亲自为魏征墓碑撰文书丹。做这样的事,在李世民一生中,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仅仅几个月以后,当年秋天,太宗就命人将魏征墓碑推倒。***导火索有二:一是魏征曾推荐杜正伦、侯君集,说他们两人有才干,能任宰相。后来杜正伦因罪罢官,侯君集以谋反罪被杀,这时有人站出来指责魏征,说他阿附 *** 。又说魏征曾记下前后谏争之言,悄悄拿给史官褚遂良。也就是说,魏征为让自己名垂千古,把什么都抖落给史官,不顾君王的面子。

太宗大怒。不但“仆倒”墓碑,将字磨去,而且答应魏家的婚事跟着作废。魏家眼看着衰落下来。两年以后,辽东会战,唐军尽力死战,方才破敌。回师途中,太宗怅然,想起魏征:“魏征若在,吾有此行邪?”即召其家觐见,“赐劳妻子,以少牢祠其墓,复立碑,恩礼加焉。”

当初碑拉倒,字迹磨去,如今又立起来,官吏一定请示过:字还刻吗?太宗没有答应,就这样吧。一位媒体前辈这样写道:“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李世民真正读懂了魏征。有些东西是可以磨去的,比如字,有些东西是磨不去的,比如魏征。立在地上的碑石,再高大,都有倾倒的一天。魏征活在人的心中,有那些字,是座丰碑,没那些字,也是座丰碑。”

有人说,魏征不是太宗的“老人儿”,无战功无资历,只能以向皇帝“开炮”作生存武器。但多年开炮在帝王心中不可能没留下一点阴影,所以他死后,李世民借机一泄积怨。当然,事后找个机会重扶起碑,也不损自己明君的形象。这是我最初读到的文章。但读过正史,我依然愿意相信正史。正如《新唐书?魏征传》在最后所说:“君臣之际,顾不难哉。以征之忠,而太宗之睿,身殁未几,猜谮遽行……故曰‘皓皓者易污,ii者难全’……”

皓皓者易污,ii者难全。太宗用一生向世人证明:我是个好皇帝。人们不再计较玄武门之变。魏征用一生匡扶社稷,即使他想通过史官得以流传千古,那又能算多大的过错呢?没有缺点的人就不是人,是神。尽管魏征身后有这样一段曲折,但两《唐书》最后的“赞曰”却是一致的衷心。

不能因为我们极少看到高尚,就不相信高尚的存在。不能因为我们体会不到“协契”,就怀疑伯牙、子期从未出生。这是我读魏征传的最终感受。

赵魏村?表业村 西关祠?乡贤碑

今天,很多人在关注魏征。其故里之谜,考证尤热:邯郸馆陶、邢台巨鹿、石家庄晋州……甚至有人说四川广元市剑阁县为魏征故里。由此引发的笔墨论争一直没断过。

晋州方面有一系列证据。除古代史籍中的多处记载,还有诸多遗迹。如《晋县志?地理志》记载:“赵魏,县西南五里,即魏文贞故里;表业,县西南五里,即魏文贞别业。”魏征谥号文贞,别业指别墅。后表业村与庞召村合并,称庞表村。该村北边曾有一个占地30余亩的沙土岗,当地人称“魏家庄户”,《晋县志?古迹志》里说,这是魏征家的一处庄院。但历年取土将土岗大大缩小,如今这土岗被圈进建好的“魏征故居”里。土岗下挖出一口古井,不知是否是魏征家的。另外在表业村,过去曾有一座过街牌坊,据说是皇帝赐建,人称“宰相楼”,惜现已不存。

魏征墓在陕西,但晋州有其纪念性墓地。据《晋县志》载,魏征墓在赵魏村东北,明弘治、崇祯年间曾两次被滹沱河水淤没,后又重修。1958年平为耕地。

还有一个证据是魏征祠。它原在晋州老城西关村西口。创建年代无考,民国时期编修的《晋县志料》中有照片。由于1946年才拆除,很多人对它有印象。

最后一个实物证据是乡贤祠碑。即本文开头提到的残碑,碑身1985年挖出,碑帽2008年挖出。经对照,碑文与《晋县志》中所录碑文完全吻合,该碑文记载了作为晋州乡贤之冠的魏征,以及其称谓、祭日、祝文等。

本土名人称“乡贤”,外来有政绩的官员称“名宦”,这是老县志编辑人物时的通例。不管“乡”在哪儿,魏征都被称为“贤”,这,也就够了。

行车路线

魏征公园和魏征故居均在晋州市区西南角,魏征故居在工业路华油小区西邻,魏征公园在中兴路晋州汽车站东邻。